“是。”张岳鸣丝毫不做隐瞒,点头道:“老朽昔年拜清微派甄海江甄掌教为师,后来因为理念不同,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所以已经被逐出师门,如今已然算不上清微派传人。老朽自幼修道,蒙受掌教大恩,情同父子。此后我师傅和师弟,随龙虎山杨真人在九龙山设局杀敌,不幸殉国,尸骨无存。老朽年迈,眼看时日无多,怎么忍心师傅尸骨无存,所以此来九龙山,实是为收敛先师遗骨,入土为安。”
“孝心可嘉!”陆铮暗暗赞赏,张岳鸣一生戎马,绝对算的是上仁人志士,只是机缘巧合,害死了师傅师弟,并非出于本心,算不上什么过错。
王修德和甄海江已经作古,称得上为国捐躯,爱国义士,理当入土为安。陆铮凝神冥思,施展通幽术在九龙山中探查起来。
阮云州手捧仙桃,一时间都不知该放在那里是好。张岳鸣见仙长不说话,更是不敢出言打搅,只是静静的等待。
过不多时,陆铮忽然道:“由此向东一里,有一处乱石滩,滩边有一小洞,可直通一处石厅。在那石厅中伏着几具尸身。张岳鸣,你这便去收敛遗骨吧。”
王修德、甄海江殉国,此后五十年,张岳鸣曾数次来到九龙山寻找先师遗骨,但奈何这里幽深昏暗,地形复杂,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在某个特殊时期,因为曾参加国...军,受到过迫害。所以这几年一直都谨小慎微,眼看已经八旬,前几天察觉被人跟踪,更是觉得时日无多,所以这次来到九龙山,是抱着不死不回的决心。
陆铮一瞬间就点出方位所在,让他不得不感叹,神明果真是神明,举手投足间,可知天下事。人情世故、前因后果,竟然如此了然于心。
他哪里知道陆铮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晰,只是得益于无所不在的侦查水黾和神乎其神的通幽术。
张岳鸣连磕三个响头道:“谢龙君陛下指点,老朽受此大恩,日后若有差遣,必当粉身碎骨,肝脑相报。”
“阮云州,你且陪他走一遭吧。”
“是。”阮云州搀扶着张岳鸣,看了看手中的桃子,又看了看陆铮,纠结半天,忽然道:“小徒有个不情之请,我与岳鸣兄相交数十年,情同手足。如今我领受祖师爷恩赏,可否将其均分一半给我这老友,让他康健体魄。”
“何必分一半?”陆铮莞尔一笑道:“你且随他去收敛遗骨,待会儿回到这里,我自有安排。”
“是,祖师爷神机妙算,是徒儿思虑不周。”
一直乖乖的待在原地的廖神,看见师傅搀扶着张岳鸣朝远方走去,焦急的拉起苟齐全道:“走了,走了。”
眼睛盯着地面,恨不得化作鸵鸟的苟齐全,感觉浑身都虚脱了,刚一站起来就看见那湛蓝的神人缓缓的转过头来望向他们,吓的魂儿都快飞了,颤声道:“阿神,你告诉我,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哪里……哪里走了?”
廖神见那双眼睛望过来,浑身一个激灵,咽了口唾沫道:“我是说师父走了。”
“啊?”苟齐全正好瞥见师父逐渐融入远方的黑暗,苦声道:“那咱俩咋办啊?要不咱们跑吧……”
廖神一阵牙酸道:“跑?你能跑的过么?”
“那总不能留下等死吧。”
“我看不一定。”廖神强自镇定道:“人家是神仙,咱们是蝼蚁。你见过神仙为难蝼蚁的么。要是真要弄死咱们,咱们早就玩完了。你看师父不就安然无恙么。”
“说的也是。”苟齐全战战兢兢道,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面对无法抵抗的力量。凡人之于鬼神之间的鸿沟,宛若天堑,难以逾越。就算是普通人,半夜里踩到一只黑猫都能吓出一身白毛汗,更何况是面对鬼神。
当然,最重要的是,苟齐全做过不少的亏心事,譬如调细妹子、偷...窥...洗澡、电车痴....汉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