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是要利用我的。”
“利用小孩子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买他们回来后打折他们的手脚,然后让他们穿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地出去乞讨;或者说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那个小孩子长的还不
错,所以就买回去了,为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特殊爱好。”张白将手掌十指相扣地合起来,然后一边对李子龙解说一边示范:“第一次我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的时候我七岁,那个男
人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神就变的很可怕——像是一头饥饿的豺狼看见了一只任它宰割的小白兔。我觉得有点害怕想要逃走,结果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回去。他用他的胳膊将我强
行束缚在他的怀里,然后我感受到了他的呼吸,很热很恶心。我努力试图挣脱并呼救,我向那些平日里我根本就不想碰他们一分一毫的看护员呼救,结果她们丢给了我一个轻蔑的
眼神,就好像在对我说,接受你的命运吧,这就是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宿命。”
“那时侯我才知道,原来我被允许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这个。”张白将手分开,神情似笑非笑。
李子龙不知道他是报以什么心情说出这种话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张白的心情也很复杂。
本来应该除了自己原有的记忆外空无一物的大脑里在被提及那些伤口的时候突然闪过了一些破碎的画面,那些东西虽然很模糊,但是在看到它们的一瞬间他似乎就突然明白了
发生在那久远的,该死的过去。
几乎没有一刻是能够被称之为幸福的回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作呕,散发着无法被忽视的下水道般的恶臭。
但是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如此让人连回想都不愿回想的记忆,也如同绑定了这具身体般怎么样也驱赶不走,像是黏在鞋底的泡泡糖。
就连他的灵魂也被侵染了,被滴上墨般的污浊。
“随后发生的事情实际上真的……很让我恶心。光是尝试着想要想起来身体都在痉挛,不过意外地我觉得我可以说出来,就像把堵在喉咙口里的痰吐出来一样。”张白驱赶走
那些无关紧要的念头:“那个男人在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打扮的衣冠楚楚,就像是狐狸戴上了单片眼睛穿上西装一样的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之所以叫做衣冠禽兽就是因为他们即使穿得多像是人类,但本质上还是与野兽无异。不,因为智商比野兽还高的关系,所以可能更让人恶心些。”
“野兽则为什么被称之为野兽呢?明明野兽和人类都是依靠本能行事,都有着宛若泥沼般肮脏不堪的欲望。”张白抬起右腿,看着自己的小腿首先泡进有些热的洗澡水里。皮
肤有些疼,不过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他面不改色继续将腿伸了进去。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人类会抑制那些欲望,而野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