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别摆出这种表情来啊?所以说大人还真是让人困扰的生物呢,明明心里想着什么东西但就是不说出来,偏偏还明明白白表现在脸上,这种客气又一点也不客气的做法真的是让人连吐槽的心都没了。”绯帝拿着大太刀的那只手正在颤抖,估计是刚刚用的力道太大所以现在拔不出来了。在微妙的地方很白痴这一点到现在还没改变,说实话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白子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而松一口气,毕竟绯帝是只有在这个角度表现出来的自我才让他有一种“这个家伙的确还是个小孩子”的感觉。
“而且,我觉得哪怕如此爸爸是会原谅我们的。毕竟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扰乱他的计划,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绯帝这么说完,笑容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寂寥。
“——因为我们,很快就要消失了喔。”
白子烟准备冲向他的脚停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好似了然了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绯帝。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绯帝可不是会因为寂寞说出来这种话的孩子。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不能稍微撒一下娇吗?”绯帝以完全不像是在撒娇的邪笑回应着白子烟的目光,然后将终于用双手拔出来了的大太刀扛在肩上。“也许在你看来会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觉得起码我因为即将死去所应该拥有的伤感还是有的。嘛,说是死去其实也不对啦,不过至少我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吧?关于自我意识的去留还是个未知数,既然这样,稍微让我撒一下娇又有什么不对?”
白子烟张了张嘴,关于自己的想法最终还是没能传达出来。毕竟现在他很明白对于自己或者别人来说自己最应该说的到底是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我也只能告诉你觉悟什么的我也的确是有的,只不过情感这种东西它是没办法自己自由控制的对吧?”将刀搁置在自己感觉最舒服最适合发力的位置,绯帝的腰也随之微微用力下躬,一看就是将重心全部放在了手中的刀和身体上的姿势。同样,对于他这种体型和重量的武器来说这种姿势也是比较稳妥的:“只是我的小小任性——我都这么说了,连成全我一下也不可以吗?”
“若是其他的时候,说不定还真可以……”白子烟咬住太刀上洁白的绷带然后束紧了刀身。本来看上去只是很脆弱易断的绷带在足以吹毛短发的刀刃上绷紧了却丝毫没有就此断裂的迹象,看来这绷带也许只是看上去脆弱而已。实际上这绷带作为疗伤用的东西,不仅不易断甚至还坚韧异常,在必要的时候连当贴身护甲用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挑在这个时候任性,想要大人陪你好好玩玩就真的是不懂事了。你应该很明白现在的状况吧?”
“那要不然我还能在哪个时候?”绯帝的身影突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然后他轻轻的,好似在温声细语般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在白子烟耳边响起来了:“我们可是马上就会消失了诶,真的会有所谓的明天吗?”
白子烟一僵,不由得心下震颤的同时条件反射地将太刀往身后一刺,结果被绯帝完美避开落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