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一圈,巴卡没看见那个胖乎乎的老头赫德维格,眉头一拧,本来沉重的脸色更难看了,转身询问刚刚自己派出去传令的侍卫。
见国主亲自询问,一个侍卫连忙上前两步,开口应答:“回国主大人的话,军相大人的府邸今日大门紧闭。小的问过门房,说是军相大人昨夜突发恶疾,头痛难忍,上吐下泻,闹了整整一夜,现在正卧床不起,因此无法前来。”
巴卡眉毛都拧到一块去了。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生病不好,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生病。
“行,我知道了。”巴卡也没办法,军相重病,自己总不能不通人情把他从床上强行拖下来,只好点点头,“回头把今天议事的结果给赫德维格送一份过去。”
“是,国主大人。”
侍从躬身行礼,退到一边去。
“众位大臣,你们可知今日我为何这么着急召众位前来吗?”
对巴卡的询问,大家都纷纷摇头。
国主最讨厌那种爱显摆的臣子,现在这种时候,就算自己知道也得装成不知道的样子。十二国士一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对这种情况的应对之法自然清楚得很,全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有俩人最过分,还在巴卡能看得见的角度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
“众位大臣都不知道吗?”巴卡扫了一圈,见找不出来一个明白人,靠在椅子背上,“那好,内相,你让人呈我的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臣并不知道,是外相大人拉着臣一起来国主府的,并跟臣讲此信至关重要,务必呈于国主大人面前阅览。”
阿尔瓦赶紧表态,继续装糊涂。
潜台词很清楚:我就一糊涂蛋,我啥都不知道,别问我,有事去问我旁边那位,他清楚是咋回事。
“哦?”巴卡一挑眉毛,转向外相,“外相知道?”
内相阿尔瓦赶紧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臣……知道。”科林起身,心里暗骂阿尔瓦这个老狐狸。
来的路上还一脸信誓旦旦跟自己一同上报,现在呢?说把自己卖了就把自己卖了。
“那你来说。”
巴卡在椅子里半歪着身子,左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拇指摩挲着下巴,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是。”科林应道,向国主微微躬身,然后转向右手侧故作一脸茫然之色的众位大臣。
“众位同僚,今晨塞罗比亚驻我联邦大使里昂·赛斯勒送来塞罗比亚大公的一封亲笔信,并向在下复述了一遍信里的内容。”
“这是一封塞罗比亚大公写给国主大人的宣战书,无端指责我国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无奈之下被迫反击,现在已经向我国正式宣战。”
在场的大臣们炸开了锅。
虽然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但这该有的架势还得有。比如现在,就得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一群演技派!真能演!不去做戏子都可惜了这帮人才的天分!
科林看着周围的大臣心里暗骂,表面上还是一脸平静。
“好了!”
巴卡抬起右手,示意这群叽叽喳喳的大臣们都闭嘴。
科林其实还留了一部分信的内容没说。费尔南德在信里把巴卡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作为一个公国的统治者,骂人肯定不会带一点脏字。不过那言辞之刁钻恶毒,让作为听众的科林都一阵不自然。
这部分科林自然不能当众说,要是真的说完了,估计自己离死就不远了。
“很好。”巴卡点点头,坐起身来,身子前倾,“他说的一点没错。科林。”
“臣在。”
“送信的那个里昂现在在哪?”
“臣早上听完之后把他扣押下来,现在就押在国主府外,等候国主发落。”科林躬身。
“好!传令,把他押上来,我要亲自会会这个大使。”
巴卡心情终于好了几分,一拍桌子吩咐道。
“报!”传令的侍卫尚未出门,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差点跟出门的侍卫撞了个满怀。进来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禀……禀报国主大人,东部……东部第三集团军……总部急电!”
“拿上来!”
侍从从地上起身,将手中的电报双手呈上。
巴卡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抓过电报,抖开之后,入眼的是这样的字句:
“禀国主大人:”
“昨午夜时分,塞方发动突然袭击,致使我方损失惨重:骑士损失三百余,步兵七千余,战车火炮等无算。罪臣丢失东部首道防线,现被迫撤至边境线三十余公里处修整。”
“此战之败皆因罪臣用人不察之过,还请国主大人降罪惩罚。”
“依罪臣愚见,塞方已有向我全线开战之念,还望国主大人早做决算,有备无患。”
“罪臣埃尔伯特·哈里斯叩拜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