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大进的魏恒浑身气息收敛,看起来平平无常仿佛凡人,没了之前那种虽近尤远的疏离感,起身随手拨开困龙石,大步走出了静室,唤来下人说道:“去打探清楚宋国使者落脚的地方,速速回报于我。”
……
曲沃城中,诸国使者落脚的馆阁中,宋国使者端坐在房间中,目不斜视,坐姿极正,表情却不好看。
旁边有随从正在劝着:“使者,晋侯不愿接见我们,这是晋侯无礼,并非使者之过。”
宋国使者冷哼道:“我奉宋公之命出使晋国,晋侯不见,是羞辱我国,我不能完成宋公之命,乃是有愧职责,令我国被辱,又愧对王事,岂能说我无过?你去给晋侯府递信,若是晋侯不见我,我便撞死在晋侯府外,我要看看堂堂万乘大国,是否要让别国使者在王城血溅三尺!”
“使者何必如此刚烈,事情并非没有转机,”门外突然有人朗声开口,使者一惊,随从连忙过去把门打开,就见魏恒正微笑站在门外。
使者起身将魏恒迎了进来,疑惑道:“不知阁下是何人?”
魏恒拱手道:“魏氏公子恒,前来拜会使者。”
宋国使者动容道:“原来是上卿魏襄的长公子,公子前来,可有指教?”
魏恒笑道:“指教倒是没有,使者所困,不过是晋侯不肯召见使者,此事对我来说很是简单,只要请家父提上一句,明日使者便能上殿,可是上殿之前,我想问使者,宋公所求之事,使者可有把握说服晋侯?”
宋国使者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毫无把握。”
魏恒笑着道:“使者明白就好,我说句不合适的话,晋国带甲数十万,战车万乘,诸侯之中即便以齐、楚、鲁、曹、秦之强,依旧不能比,宋国可有甲士十万?”
“并无。”
“战车可有千乘?”
“也无。”宋国使者涨红了脸,感觉遭到了戏弄,暗想着魏恒要是再这么说话,自己就要翻脸了。
魏恒却没继续,反而叹了口气:“正是如此,晋侯乃是周室武王嫡系后裔,眼中只有公卿,即便是秦伯、鲁公、曹侯,也被他言语轻慢过,宋国不过是南移之民,即便灭了卞、蔡小国,也不过是千乘之国,如何能让晋侯重视?”
宋国使者反问道:“既然如此,公子有何教我?”
魏恒笑呵呵道:“我听说齐国国君齐侯近日与臣子议事时感慨,提及大周先王十六子之母乃是齐侯亲姑,不过自从嫁到西岐,已经多年没有回过故乡了。”
宋国使者神色微动,向魏恒大礼致谢:“多谢公子指点,等拜会过晋侯,无论此行成败,我都将尽快赶回国中,回禀宋公。”
魏恒坦然受了一礼,淡然道:“辛苦使者,且代我问候宋公。”
宋国使者点了点头,又有些不确定道:“公子,不知为何要前来馆阁,指点在下?”
魏恒淡笑道:“魏某祖上与麒麟颇有渊源,这只是我私人行为,至于相信与否,自有使者和宋公判断。”
宋国使者按下疑心,再次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