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盛和楼二层临街雅间。
韩福孟坦相对而坐,一起看着街对面的驿馆,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收回了目光。
“将军!到今天已经半个多月了吧!”孟坦忍不住开口问道,“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瘟神到底想干什么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韩福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我去对面馆驿里面,当面帮你问问?”
韩福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依旧皱着眉看向驿馆,眼神中满是不解。
按说关羽从许昌出逃,就是为了去投奔刘备,那必然会接连赶路,争取早日进入河北地界。
可这位爷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着急赶路,反而在洛阳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如果不是派人日夜盯防驿馆,没发现有可疑之人出入,韩福都要怀疑关羽是不是在这掩人耳目了。
难道关羽出逃只是在作秀?
可东岭关的孔秀都被关羽砍了脑袋了,作秀能作这么真实的吗?
“将军!要不我直接带人进去,把他抓了算了!”孟坦咧着嘴,献宝似地说道,“或者我让人给关羽下点蒙汗药,把他迷晕之后,直接捆送许都,交给司空发落!”
“要不然他在洛阳住着,末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司空把罪责算到我们头上,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韩福看了孟坦一眼,破天荒没有怼他两句。
孟坦这番话,正说出了韩福的心声。
如果说真做了什么错事,导致丢官罢职甚至被杀,这也就罢了。
但你说被对面这个家伙牵连,最终导致一些非常难以接受的后果,那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韩福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校事府的密函上写得清清楚楚,叫我们不能以任何形式干涉关羽,更别说将其锁拿上京了。”
“为今之计,就只能祈祷这瘟神良心发现,早就离开洛阳罢了!”韩福举起面前的杯酒,深饮了一口,随之沉浸在了悲伤的情绪之中。
“将军快看,有人要进驿馆!”孟坦突然尖叫了一声。
韩福赶紧回过神来,顺着窗户往下看去,就见一匹战马停在了驿馆门口,从马上跳下一个中年文士,形色匆匆地进了驿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日关羽初到洛阳,身边就跟着此人。”韩福两眼微眯,目露思索之色,“如今此人去而复返,莫非关羽住在此处,就是在等这个人?”
“那关羽等到此人,是不是快要走了!”孟坦神色一下子激动起来。
“希望如此吧……”韩福盯着驿馆大门,没有多说什么。
孙乾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径直进了驿馆之后,就见简雍正坐在堂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
“宪和!云长何在?”孙乾赶紧答应了一声。
简雍见是孙乾来了,喜出望外,拉着孙乾胳膊上了二楼,停在了关羽门前。
关羽此时正坐在屋中闭目养神,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顿时睁开双眼,正看到孙乾推门走了进来。
“公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莫非兄长已从袁绍处脱身?”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关羽显然也没料到效率如此之快。
“不错!”孙乾紧走几步,到了关羽案前,顺势就掏出了刘备的书信,“主公已经离开延津,准备南下荆襄投奔刘表。”
“这是主公的亲笔信,要我一定亲手交到给你。”
“这……”关羽接过书信,心里不自觉感到一丝紧张。
毕竟。
无论是斩颜良诛文丑,还是半路要折返许昌,都是他关羽的问题。
一旦兄长动怒,在书信中斥责,关羽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关羽没有犹豫,直接拆开信封,展信这么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眼皮都忍不住开始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