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人巷里,唐敬的一身气势渐渐积蓄到顶点,其手中巨斧却越来越小,很快便成如一般法器大小,不复之前狰狞模样,唐敬一头如刚针般的头发也早已根根竖起,双目赤红之下如一只欲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不难想象,这第三斧”往生“劈出,定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但伫立一旁的徐遥却丝毫没打断唐敬的意思。
相反,其身体居然情不自禁得开始颤抖起来,徐遥眉头微皱,似乎有些苦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脸上表情如走马观花的般连连变换,却独独没有害怕畏惧之色。早已陷入自身气势中无法自拔的唐敬自然不知道徐遥此刻状况如何,只见其原本握在手中的巨斧现在已经缩成了一柄精致的手斧模样,静静漂浮在空中,其仿佛浸透了血液一般,颜色变得有些暗沉墨红。
“啊!!!”,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唐敬口中传出, 其体表不断炸裂开来,出现一片片斑驳血迹,而其身前的手斧颜色却诡异得鲜艳起来,“啊啊啊,你给我去死!!!”,唐敬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自身的痛苦一般,双手蓦然向前一推,漂浮在其身前的诡异手斧便已经消失不见。
而徐遥在这柄诡异手斧消失不见的时候,浑身汗毛便已经立了起来,心中顿时传来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徐遥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从原地挣扎离去,以暂避其锋芒,但虚空中冥冥传来的一股威压将徐遥死死的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若是按往日徐遥行事风格,那是无论如何首先考虑的就是避开这致命一斧,毕竟发出这一击后,唐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自己不需要硬接,只要安然避过,那唐敬只剩任人鱼肉的结局。
但反常的是,徐遥心里却丝毫没有箭在弦上的紧迫之感,其一双本来略显幽深的眸子却越来越亮,似乎要迸发出来什么。而虚空中那一柄诡异的血色手斧终于缓缓浮现,其斧身缠绕着一圈圈诡异得浮动血纹后像着徐遥激射而来,徐遥双眼神光湛放,右手突然伸出,尽然就想要徒手将这手斧接下。
而这就在这柄血色手斧头堪堪就要被徐遥抓住之时,其突然就片片剥离开来,再也没有一丝形体,而诡异得是,徐遥却如遭雷击,仿佛失去了任何意识一般,往后直挺挺得倒到地上,早已经四分五裂的地面,顿时便起了一阵烟尘。
而烟尘散去之后,唐敬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其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徐遥,最后在徐遥倒地的前方停下,脸色复杂得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徐遥,场面一是竟有些凝滞了下来。
这时一声颇为不和时宜的苍老声音从铜人巷外似慢实快得传来,“唐敬,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唐敬身为唐家这一代最为杰出的几人之一,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其自然不会不清楚。
只见其不知何时已经将已经恢复到原来大小的狰狞巨斧收回,往前踏了一步,深深得看了徐遥一眼后,执住巨斧的右手突然一松,巨斧重重得落在地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唐敬顶天立地,今日是下了不了这个手了”,唐敬说完便理也不理还空中从铜人巷外不断传来的咆哮声,在原地盘坐起来。
“混账东西!!!”,见到刚才一幕本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的唐家三兄弟老大唐杰,见到唐敬居然不听其号令,颜面大失之下便勃然大怒,就要想动身前往,却被已经抢先一步堵在门口的钱金宝拦了下来。“怎么,当我是死人是吧?你动我家钱海试试,我保证你走不出这贡院大门。”
“真是岂有此理,你还真当老夫怕你不成”本来就已经处于暴怒状态的唐杰就要与钱金宝动手,却被自己两兄弟死死的拉住,其中老二唐嘉一边拉着自己大哥,一边看着旁边不知何时又已出现,脸色还越来越黑的绿袍老者,苦苦对唐杰劝道,“大哥切勿冲动,此乃贡院,这钱金宝与钱海都不足为虑,要是犯了天颜,可没我们唐家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