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楚皇都金陵的东南角,有条宽阔平坦、绿树成荫、青石铺路的街道,名叫福隆街。这儿远离闹市,环境幽雅,高宅大院,错落有致,以建筑精美、气势宏伟而闻名金陵的庆王府,就处在街中中间,并且占去了这大街的一半。
碧瓦红墙,金顶朱户,巍峨高大的门楼,披甲执锐的卫士,衣冠楚楚的宾客,更给这条古老的街道增添了不少威严的色彩,此事一名打扮干练,面上尽是精明之色的年轻人匆匆往庆王府里面赶,这些巡守王府的甲士对其视若未见,分明已经是极其熟悉。
庆王名季,是南楚先帝庶出的儿子,乃是一宫女所生,生母在残酷宫斗之中身亡之后,熊季这名龙子本也该遭了毒手,但擅杀龙子,乃是宫闱大忌,这牵扯了半天是谁也不肯动这个手。
没奈何之之下,大家一合计,就把这熊季送出了宫外。在熊穆手刃一干兄弟登基之后,南楚终于迎来了新一位的九五之尊,但熊穆虽然坐上了这个位置,但却不是如何得稳当。
熊季年三十五岁那年,本在山坳里打着转,犹如普通农户,那一村寨,树木繁茂,房屋错落,流水潺潺,甚是清幽,平常外人没得几个,突然一日一群衣着华贵,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群军士的护送下来到此地,口口声声说熊季是南楚先帝的龙子,要将其迎回朝中。
熊季土生土长的农家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哆哆嗦嗦地任人摆布,进了金陵当了一个傀儡王爷。熊季在这山坳里痴长了三十五岁,只懂得七葱八蒜,夏稻冬麦,怎么当王爷自然是不懂的。
不过力主将其迎回金陵的那一拨人,也不需要这位庆王爷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需要其当一个傀儡,占一个大义上的名份而已。
所以饶是熊季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但也实实在在坐稳了一字并肩王的位子,这一坐,就是几十年。熊穆知道这熊季是个什么样子,一直也没有把这个碍眼的兄弟除去,因为熊穆也不是笨蛋。
只要自己没有力量把南楚拧成一股,今天除掉了熊季,明天还会出来熊二季,熊三季,只要那些老不死的宗室还在,那南楚先帝就有数不清的血脉遗留世间。
看清楚了这一点的熊穆自然就不会对熊季如何。熊季虽然胸无大志,并且当上王爷之后也毫无作为,但抵不住背后有一群目的不明的人撑腰,所以这庆王在金陵也跟落魄没有什么关系,庆王稀里糊涂地,也当上了一名“实权王爷”。
熊穆与熊季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但这下一代,可就反了过来,之前熊穆的假太子熊彪在金陵城里是出了名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为人刻薄不说,连阴谋诡计都耍不好,熊穆要是哪天闭眼一去,这位得传大位,那估计南楚亡国之时,也近在眼前了。
庆王虽然废物,但生个儿子
熊宇却是潇洒风流,如珠如玉,文成武就,胸有城府。熊彪与熊宇两人年级相仿,自然是从出生就开始被明里暗里地比较,然而也是从出生开始,熊彪就没哪一样比得上熊宇。
熊彪对此心中自然心知肚明,心有介怀,然而在皇宫大内折腾得鸡飞狗跳,也没折腾出个什么名堂来。反观熊宇,年满十二,便参知王府诸事,年及十五,便总领王府,让自己亲生父亲庆王,从此退居幕后,颐养天年。
熊宇总领王府之后,在积年暗弱的颓势下,多方经营联络,稳扎稳打之下,庆王府已经不再是当年被人拉来踢去的傀儡,而是真正地成为了南楚朝廷一股举足轻重的势力。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手段,自然是为人敬佩,要是熊彪能有这个成就,那尾巴早就已经翘上天去了,偏偏熊宇这位小王爷不骄不躁,不称己名,反而礼贤下士,广纳门客,任人唯贤,唯才是举。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有真本事的人,根本不问来历出身,如此一来,自然是诸多人才奔走投效,愿效死命,连金陵城中各个势力,也因此对其高看一眼。
韦向荣便是小庆王熊宇招徕的门客之一,韦向荣早年乃是一寒门学子,早年心高气傲,自认凭胸中才学不难成就一番事业,然而屡试不第之下,终于才是幡然悔悟,思来想去,就来投奔名声初具的熊宇。
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在考察到韦向荣确实有真才实学,并非鱼目混珠的酸儒之后,熊宇便以礼相待,赠以名位,韦向荣投桃报李之下,也替熊宇漂漂亮亮地办了不少的事情,渐渐成为了熊穆的心腹之一。
现在熊宇麾下的能人异士虽多,但韦向荣却是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现在主要负责替熊宇联络南楚境内的一些江湖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