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飞凰的心情并不好,可以说相当糟糕,在宗主之位做了足有百年的她,早已习惯被人服侍,也早已习惯随性而动,宗派数千弟子中,鲜肉总是不缺的,同时还能运转独门功法,滋养身体,只是此次出门仓促,连梦长飞也没有带上,无聊和烦闷,以及那找不到的段清,都让她的情绪变得极其败坏。
忽然前方有人声传来,她心头一动,五感瞬间释放而出,知道那大概是某个大型家族的一个采药队,进入深山来收集材料,都是些脏不拉几的粗糙汉子,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厌烦的屈指一弹,一片树叶随即飞梭而出,这采药队所有人都像被人同时点穴一般,随即全都软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咽喉处才出现了一道血丝,却是根本没有血水流出。
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情绪这东西不能蓄积,必须要及时发泄,否则就会影响心境的。
随后,她在一棵高大树木前掐指决,打出一道指印,灌输进去,这棵大树就成为了她的眼,一路走来她已经做下了十几个标记,只要出现风吹草动,都逃不开她的法眼,她非常坚信,这次绝对不会失手。
又过了一会儿,与一个副宗主会和到一处,这说明两人已经将范围内都布置上了眼,宗飞凰道:“好了,我们不能逼得太紧,否则那家伙一定会像老鼠一样藏起来的,现在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好了。”
“宗主英明。”副宗主吕阳炎缕了下精瘦下巴上的胡须,立刻将马屁送上,然后就打开储物袋,快速搭建了一个简约却并不简单的宽大帐篷,请她进去休息,然后他又开始埋锅造饭,食物做的都非常精致,还细心的雕刻了几朵花,对于用剑超过两百年的他来说,这些实在是小儿科。
忽然有异动出现,吕阳炎刚有些兴奋就黯淡下来,原来是冯庆辉这个兔崽子,他仗着自己是其他门派的宗主,总是耍酷摆造型,来吸引宗主的目光,可自己却是下属,根本不敢有这种举动,即便是近水楼台了,月却也只能仰望,不过还是起身去汇报。
“嗯。”宗飞凰应了一声,问道:“今天吃什么?”
吕阳炎回道:“都是宗主爱吃的小炒茄子和清拍黄瓜,等下属下打算香米饭里放些甜玉米粒,不知道...”
宗飞凰说:“改吃煮玉米就好了,你也一把年纪了,不必太过操劳。等下好了就送进来,我打算休息一下,不要让别人打扰我。”
“是,属下明白。”吕阳炎回了一声,打出指决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然后转身将准备好的食材都抛弃,开始专心致志的煮玉米,对于提着俘虏的冯庆辉的到来,根本就没有搭理,连头都没回一下,没好气的说:“你来干什么?难道你已经闲到如此地步了么?飞凰宗主已经休息了,你换个时间再来吧。”
“冯庆辉”站立如剑,道:“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的。”
“什么要事?跟我说也一样。”吕阳炎转身走过,根本没看冯庆辉,就一挥手:“起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没看我忙着呢么,耽搁了飞凰宗主用膳,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不是说休息了吗?”段清尽量学着冯庆辉说话的语气,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很欠揍。
“要你管?”吕阳炎没好气的说,如同遭遇了情敌似的,就连段清也觉得好笑,这些老家伙对待宗飞凰的态度,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大概是有某种不被外人所知的隐情吧。
不过表面上,段清还要扮演的极为冷酷,神情近似木讷古板,看了眼可以说相当精致的灶台,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吕阳炎认真的想了想,却是无言以对,最后只得一撅胡子,“反正没你份。”
段清已经看好了地形,没理会吕阳炎,当即转身向帐篷走去,吕阳炎顿时急了,上前拦截,“跟你说了宗主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你再硬闯,我可下逐客令了!”
段清脚下一顿,正好挡住了吕阳炎的视线,提着费运通的右手微微向后一挪,这时候费运通的身形恰好在灶台旁扫过,一滴液体坠了进去,连个水花都没翻出来。
段清见好就收,表面上还是冷酷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天你如此不近人情,我冯某人记下了,告辞。”
“不送!”吕阳炎根本不在乎,望着冯庆辉的身形直到离开了视线,才转回身继续煮甜玉米,不时的以真气催发下火焰,将本就不普通的甜玉米煮的喷香,捞出几只卖相最好的,趁热送进了帐篷,转身出来后自己吃了起来,不由得赞叹点头:“软滑香糯,又带着股甘甜,的确是灵气最为充盈的地方,才能长得出来,难怪宗主喜欢...”
不远处的山涧荒草丛中,段清放下了费运通,将自己藏在山涧的溪流中,费运通手掐指决,就要布下结界,被段清阻止了,“在能被五感感应到的范围内出现一块空地,本身就是疑点。”
“有道理。”费运通当即散去了布设结界的能量,像段清一样,老老实实的藏在溪水当中,还找了几块石头来装饰一下,嘀咕着:“会有效果么?”
段清摇摇头:“不知道,但总得试试。”
费运通是又紧张又兴奋,一时间浑身都有点发抖,他就很纳闷了,段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