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这才从刚才奇特的状态中惊醒回来,方感到身上一阵疼痛,便有些茫然的问道:“责罚什么?”
这时候马道长、陈金斗和赵鱼头等人也回过神来,不由又惊又怒,厉声喝道:“陈长梃,你是如何做事?若是折了主公,你万死莫辞!”这时候大家才想起,他们已经在做造反的勾当,若不是主公“天命在身”,没了主公,岂不是一个个都成了没了主心骨的逃犯?
张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处罚于他。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也是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场打死此人。可是若说威势,自己不过十七八岁少年,在不少人眼中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除却感情来说,若是如此处罚于他,此人直接甩手而去,岂不是威望和人才两失;可是若不处罚于他,使得自己差点丢了的小命,自己都能放任不管,自己又何以服众呢?
正在思索期间,只听得“扑通”一声,又有人跪了下来。张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穿兽皮,手持弓箭腰挎宝刀的猎户。张顺心中奇怪,正待要问,却不曾想那人直接求道:“此事猎虎失手,伤了贵主,却是因为我的过错,我萧擒虎愿意替其受罚。”
原来这萧擒虎素来猎虎杀豹,最是仁心,闻名远近乡里。此次老虎伤人,附近村民第一反应便是通知此人前来猎虎。却不曾想两人都是箭术高超之辈,都想一箭封喉,射杀此虎,却导致双箭相撞而失了手。
当时陈长梃生气射断了他的箭支,他又何尝没有一比高下之心,一箭射飞了陈长梃的箭支?正因为两人互相较艺,才失了此虎,伤了张顺。再加上萧擒虎见陈长梃胆敢入林寻虎,不由暗暗佩服,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明代政府虽然三令五申不许百姓蓄奴,可是奈何禁而不止,若是此人主公生气起来,恐怕他性命难保,于是萧擒虎便自愿将错误一肩担了,希望张顺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够收敛一些,减轻对陈长梃的处罚。
陈长梃听了如何肯依,他素来自诩英雄好汉,哪里将让别人代自己受过,更何况此事本来就是因为自己争强好胜而起。于是他连忙说道:“主公,此事与萧老弟无关,此人又非主公麾下之属,何以处罚此人?长梃做事三心二意,合当有此劫难。”
“你们少说几句吧,主公还在流血,谁手中有止血药,赶快过来包扎一下。”马道长哪里容他们扯皮,赶快过来扯那张顺的衣服。
张顺将上衣脱了下来,众人一看,却是左胸和右胳膊被老虎各抓伤了几道伤口,幸好伤口不深,后背也被蹭秃噜了皮,都是皮肉之伤。看起来张顺上半身沾满鲜血,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老虎口中喷出洒出来的。
在场的诸人不是具有武艺在身就是行走江湖之人,跌打损伤的药物多少有点,却正缺止血的金疮药。马道长正想问问谁知道附近有没有大夫,这时候那萧擒虎倒上得前来,说道;“我倒是带有金创白药,汝可先用之。”说罢,便递上来一个深棕色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