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下午,张应辰就在洪承畴引导下,前来拜见张顺。
“先生请坐!”不管他如何口出狂言,张顺还是以礼接待了此人。
那张应辰也是官场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便一丝不苟的行完了礼节,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说起来也算有缘,我早已久仰舜王之名,如今亲自见来,方知原来竟是这般少年英雄。”
“哎,谬赞了谬赞了!”张顺客套了两句,不耐烦与他耽误功夫,不由单刀直入道,“先生不远千里而来,不知何以教我?”
“舜王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千里而来’?”张应辰笑道,“我亦和舜王同姓,说不得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哩!”
“刚好我家亦在洛阳,勉强还能和舜王攀附个邻居!”
“啊?竟是故人当面,失礼,失礼!”张顺连忙站起来拱手道。
“啊,不敢当,不敢当!”张应辰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来回礼道。
原来这张应辰亦是洛阳人,当初张顺“身死”之时,诸大户联络造反,也曾私下里勾连过其张氏家族。
只是如此大事,皆不敢做主,只得书信一封递与正在甘肃担任巡抚一职的张应辰。
那张应辰一看书信,顿时大笔一挥道:“当忠于朝廷为上!”
结果张应辰还没接到家族书信的时候,这些大户就被义军当场剿灭了。
若是等到他这封书信送到,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刚巧不久以后,西宁兵变,张应辰处置不力,由此罢官。
他这才想起当初的书信之事,生怕为义军所获,便只得滞留西安城,不敢回家乡查看。
结果好死不死的义军又打了过来,张应辰躲避不及,又被困在了西安城中。
他就寻思着,这就是命吧!
张氏家族如今正在义军治下,自己也落入义军掌控的城中。
既然如此,在哪里当官又不是当呢?
刚巧他原来的顶头上司洪承畴正在张顺营中,其“故交”吕维祺又是义军重臣,岂有不投之理?
两人客套了两句,拉了拉家常,张应辰这才正色道:“我有两计以献舜王,定能让舜王坐稳这三边四镇!”
“哦?先生请将!”张顺知道这重头戏来了。
“第一,开科取士,以笼络天下士人之心!”
“可,此乃正理!”张顺点了点头。
自从科举制出现一来,这个道理算是被读书人想明白了。
无论谁过来,只要你肯开科取士,大家都拿你当圣明之君看待!
“第二,我情愿单枪匹马,为舜王说降甘肃!”
“啊?”张顺本来都要随口应了,这才反应过来张应辰说的事情。“这......这能成吗?”
也难怪张顺大吃一惊,那可是整整一个甘肃镇呐。
虽然说这时代的甘肃要比后世少了以兰州为核心的一大块,主要范围在兰州以西,大致相当于汉代河西四郡。
但是其地却是陕西三边四镇之中,额兵最多,实力最为雄厚的一镇。
如今固原镇半残,宁夏和延绥两镇又受到后金兵威胁,无法动弹。
若是义军果然能够提前拿下此镇,那么张顺便已经将陕西之地半数纳入囊中矣!
想到此处,张顺不由猛然站了起来,拊掌笑道:“若此,我当复拜卿为甘肃巡抚,非此无以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