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至腊月,温度骤降。
宋砚照例在凌晨五点起床,一打开窗户,寒风扑面,刺骨的往人脸上刮。
昨天还能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今天就得套上棉袄了。
宋砚拿了一本英语词典,站在窗边,开始背单词。
他有自己的学习计划,每天早上会被三十个单词。
英语是他的短板,他要往上拉分数,能多则多。
到五点半左右,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以往他这个时候就开始做题了,可今天破天荒的,他拿起了抽屉里自己几乎没怎么碰过的手机。
手机是弥月之前的旧手机给了他,说是方便联系,但他拿到之后,没怎么用过。
一直放在抽屉里,一个月只充一次电都完全够用了。
微信里联系人不多,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其中聊天页面中,却只有弥月一个人。
还有几条未读的消息。
显示已经是两天前了。
宋砚点开,看到她发的几条消息,神情渐渐凝滞。
她碎碎念说了好些话,但他的视线却停在了最后一句话上。
弥月说,她没有带厚衣服,快要冷死了。
这几天温度确实很低,是显而易见的降温,天气预报显示,马上就快要接近零度了。
一下子降十几度。
宋砚盯着手机屏幕。
房间窗户他还没关,一阵风陡然吹进来,往身上每一个角落钻,冰寒的手脚瞬间没有了温度。
少年眉心皱起,眸间担忧,盯着窗外好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
上到二楼,推开了弥月房门。
弥月没有锁门的习惯,甚至很多时间连房门都不会关,总是虚掩着。
哪怕是她不在家的时候。
宋砚直朝着衣柜走过去。
他从里面拿了两件厚外套,拎在手里,径直下楼。
背包只有那么大,装下两件外套,已经很勉强了。
宋砚拿手机搜了一下地址。
是在柏市一所大学的新校区,已经临近郊区,坐公交过去的话,都要转上好几趟车。
斟酌了下,还是坐大巴方便。
车站离这里不到一公里,他坐大巴过去,一个多小时能到。
于是宋砚出门了。
宋砚到车站的时候还太早了,没考虑到这个时间点的问题,车站的车都还没有开始运行。
于是他又等了半个小时,坐了最早的一班车。
九点左右,他就到了。
宋砚来到柏市一年,几乎没出过远门,每天就是家和学校,除了学习,也没有其它的事情。
他对市区的路都还不熟,更别说郊区了。
还得拿手机开着导航,边走边找。
看导航显示也不远,走路过去的话,十五分钟就能到了。
只是路越来越窄,不像市区那么宽敞,路边风景不错,越近乡村,越给宋砚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来柏市一年了,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地方。
宋砚脚步渐渐就慢了下来。
前面是上坡,有个奶奶蹬着三轮慢慢开了过来,到上坡时,她显然吃力,踩不动了。
喘着气,连车子都渐渐的不动了。
老人的背影孤单瘦弱。
宋砚把背包往上背了背,大步走过去,一手扶住了车。
少年虽然瘦弱,又只有一只手,可力气却不小,往上推着用力,车子肉眼可见的又继续动了起来。
十多米的一段路,宋砚全程推着车子往上,到平地时,他才松开了手。
寒风凛冽,他却出汗了。
老人家回过头来,连连说“谢谢”。
“小伙子真是辛苦你了。”老人家一双手在这冬日里已经冻的皲裂,往口袋里揣了揣,拿出两个糖果,往宋砚手里塞。
“来,乖孩子吃糖。”
宋砚不想要,可奈不住老人家硬往他手里塞,他没办法,只能收下了。
“谢谢。”
老人家要离开,宋砚顿了下,又说“天冷风大,您小心。”
确实,越到郊外的地方风越大,这路又不好走,确实要小心。
老人家离开后,宋砚看了眼导航,发现自己绕路了。
这导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这里有一条小路,但明明没有,他回过头去走,又提示他要重新规划路线。
附近也没人,不然还能问路。
宋砚只能往回重新找路。
写着十五分钟的路程,他绕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了校区的侧门。
他没给弥月发消息,直接进去了。
新校区还在建设中,宽阔空荡,一眼望过去,就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大楼,这个时候这个天气,学生也很少,安静的可怕。
宋砚之前听弥月说过,他们集训是在设艺学院,这个时间点,估计还在上课。
设艺边上就是篮球场,体育生正在训练。
篮球砸到宋砚脚步,肖倬跑过来捡球,一眼认出他,笑着朝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