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可是累了?”小妙华扒拉着手中的皮影,透过琉璃灯火看向倚靠在坐席间的母上。
后者面露难掩的疲倦之色,小妙华不由放下了皮影,懂事道:“妙华先告退,不扰母上歇息。”
城主夫人如被风露压得不堪重负的海棠花,眼角泛着薄红,挥挥袖子,让小妙华到跟前来。
小妙华隐隐觉得今夜的母上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反常在哪里……
她乖巧地走到母上跟前,后者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母上的手颤抖着。
“我的妙华,”城主夫人眼眶更加红了,情绪微有些激动,“还这么小,还这么不谙世事,若是我和你的父上不在了,谁来保护你呢。”
小妙华闻言心一颤,但还是反客为主安慰母上道:“母上,您和父上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我今夜起就沐浴斋戒,日日为父上、母上祈福,父上、母上定会长命百岁、洪福齐天的!”
小妙华说得真诚,句句肺腑。
城主夫人听完既是欣慰亦是更加哀创,她抬手以丝巾轻擦了擦眼。
她现下是两难之境——
身为城主夫人,她势单力薄、后庭之辈、亦有私情不可为夫君谋一条活路,但求与其共生死,不负君情和这城主夫人之位;
身为人母,她又属实舍不得自己尚且年幼的孩子,她亦需为自己的孩子铺好后路,这样她才会走得安心。
翌日。
“妙华,过几日就是你的九岁生辰。跟父上说说,想要什么生辰礼啊?”城主宠溺道。
“你啊,真真成‘女儿奴’了。”城主夫人调笑着身旁人,端庄淑静的人开玩笑也给人如沐春风感。
“夫人可是吃味了?”城主在妻女面前向来不识脸皮为何物,一家人屋里吃饭时更是嘴上没个把门。
“夫君觉得呢?”城主夫人相比城主向来要矜持自恃得多,端的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女儿的教养,原封不动把话甩回去,谁说的谁自己说清楚。
“诶,是为夫不好,怎可以自己的小心思揣测夫人。”城主怂怂服软,忙不迭给夫人夹菜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