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个大圈道:“哼!都写在你脸上了不是?”
沈一心连忙用手揉揉自己的双颊,发现确实有些僵硬。
又见武永忽然正色道:“方氏要自寻死路,那是她咎由自取!跟你有何关系?你切莫要信什么她做鬼也不放过你的鬼话!若我大祯朝,人人都因惧怕触犯国法之人提前寻死而选择不去说出真相,那这世间的公道何存?!且此举岂不是在变相地放任所有的坏人胡作非为?还有,那许多因方氏而丧命的俞庆灾民们的冤屈又要到何处去伸?沈姐姐,你本就是一身正气的侠义之士!这大祯,需要无数个像你一般的人来匡扶正义!倘若你在做了正义之事后,又因他人的言语而去追悔和自责!那……这‘正义’二字,岂不是成了一纸空谈?”
接着,武永又低头小声道:“沈姐姐你且看我!我用醉红衣的身份杀了多少该死的狗官?哼!我若像你一般,杀人之后便犹犹豫豫,怕是……也成不了如此气候了!”
沈一心这才恍然想到,武永虽是小小年纪,但却已是名动淀梁、百官们闻风丧胆的醉红衣了!自己怎得……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想到此处,沈一心的心下果真有些释然,她笑道:“多谢武小妹提点,姐姐我……记下了!”
陆非适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二人一眼,不解地问武永道:“你不是一向很看不上我师姐的吗?怎得现下却愿和她如此亲近?”
武永冲他翻个白眼,不客气道:“要你管!”
陆非适一怔,之后便扭头不再理她。
唐御因方才亲眼目睹方惠芷的死,心下便一直在感慨:如此佳人在转瞬间便化作一缕芳魂,实是可惜!且在唐御看来,只要是女子,即便她犯了天大的过错,也应当被无罪赦免,更何况还是像方惠芷那般温柔、奇丽的女子,最不应当去追究她的罪责……如此这般地想着,唐御的脸色便一直惋惜着,一路无话。
回到婉芳阁后,徐染士摒退了众人,只留沈一心与武永二人在自己房里。
徐染士率先道:“沈姑娘,此次你办事得力,老夫很是欣慰。这表明,老夫果真未看错人……”
沈一心道:“徐大人,既然如此,那沈某就开门见山了!之前你答应我的,如若我帮朝廷追回灾银,你便要许我一你能力之内的任意一事,此话,可还作数?”
徐染士捻须笑道:“自是作数。”
沈一心道:“那沈某便斗胆向徐大人你……索要一人!”
徐染士抬眉道:“哦?何人?”
沈一心一抱拳道:“正是这位醉红衣:武永姑娘。沈某恳请徐大人你……放过她!”
未及徐染士作答,武永却不在意地率先“嗤笑”了一声道:“沈姐姐,谁的性命用的着你来救了?这徐大人若是想杀我,那杀便是。我武永又不是个怕死的!你倒不如趁着此次机会,多向这位徐大人讨要些其他好处才是!”
徐染士看了面色坦然的武永一眼,才道:“老夫身为朝廷命官,不能知法犯法!沈姑娘可知,私放嫌犯,老夫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