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婵和谭莫并倒是对自己师父的这些花样习以为常,是以,二人见状非但不上前劝阻,反倒在一旁呐喊助威道:“师父,你且哭大声些!我听说,这蒙古人的耳根子一向不好使!你若哭得小声了,他们定是听不到的!还有师父……来这边!这边的泥土地稍微干净些!啊呀!师父你莫要滚脏了衣衫,否则又要劳烦徒儿们来帮你清洗了!”
翁向依言,左躺躺、右滚滚,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他实在觉得无趣了,这才拍拍衣衫,重新站起身来。
萨仁冷言冷语地揶揄道:“哼!我还以为翁仙翁想在这地上躺一辈子呢!怎么舍得起来了?!”
翁向一改方才哭天抢地的模样,哈哈一笑道:“啧啧啧!萨仁公主你还真是不通人性!现下已是深秋,你竟让我一个老人家躺在地上?心肠着实歹毒至极!怪不得能做出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来!哼!老头子我一向听人说你们蒙古人豪爽、大方,如今一见……嗬!较之我们大祯人,还真是小气吧啦的很呐!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给,那那批财物,老头子我不要就是了!不过,自明日开始,老头子便要去大祯、去蒙古的各个城池大肆宣扬,萨仁公主一行人是如何小气、如何出尔反尔,如何背信弃义地私藏财物的!哼!”
萨仁终于怒道:“我们私藏起来了?!哼!翁仙翁可要看清楚了!我们蒙古人,自上至下、自始至终一个不落地全都在这院里!试问翁仙翁,谁人去藏?”
说到此处,萨仁似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她红着眼睛扭头向朝鲁问道:“这场中,是不是少了一位怀抱两个木匣子、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沈一心心中咯噔一声,她警惕地看向萨仁,心道:原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在暗中观察场中的局势,而她之所以一直不出现,定是为了方才的伺机伤人!不过,武妹妹她只在这院中待了片刻,便偷偷溜到外面,替我们做那秘密之事去了。可这女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清楚地分析并记住她的年纪和特质……那,院中其他人的情况,她定是也都了然于胸了!不过,我记得她方才曾说过,射中刘峥仪的那一箭本是要射到我身上的!……却不知我之前同她有甚过节或恩怨,以致她要如此地置我于死地……
想了半天,沈一心也未曾记起之前同萨仁这个人有过任何交集,是以,想到最后她只能放弃道:罢了!她若只是因看不惯我要杀我,此事也未可知。不过,此人心狠手辣、聪明过人,又是蒙古最有权势的皇族之一,日后,她必是我大祯躲不过的威胁!唉,待我再与她交锋之时,定不可小觑了她去!不然,又得累得旁人为我受伤……
思及此处,沈一心忍不住看了一眼已被自己的师弟搀扶至一侧稍作歇息的刘峥仪,见他此刻眉目间皆是隐忍的痛楚,不由感到心中的愧疚之意更盛。
而此时,萨仁已经向院内所有的蒙古人之于武霖铃下落一事询问了个遍,只是,结果不容乐观,因为竟无一人知道她的行踪。
翁向见状,忍不住在一旁冷嘲热讽道:“萨仁公主果然足智多谋,此番就连在我老头子面前做戏,竟也做了个十足十!哼!就算那个小女娃子不在这里又如何?方才你说她几岁?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是!她或许是……个头高挑了些,但也不至于高挑有力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你这里所有的财物给一点儿不剩地搬空、搬尽吧!哼!我老头子虽老,但绝不糊涂!你休想在此事上糊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