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臣下巴上的一撮胡子跟着他的嘴唇动了动,继而才听他又问道:“你得了沈姑娘的芳心不错……可她身上不是还有小时曾与沈掌门挚友之子定下的娃娃亲……?”
“爹爹你亦说是他们小时定下的娃娃亲!甚至,那时沈姑娘她都未曾出生!是以,这门亲事哪儿能作数?!”还不等唐臣说完,唐御便率先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再者”唐御又道:“这沈姑娘若是芳心意属于我,她爹爹还能从中妄加阻挠不成?!到时,管她跟谁有何亲事,一并退了就是!”
唐臣苦着一张脸道:“我的御儿说得……似是亦有些道理。”
唐御用双手拂了拂身前袍子上的褶子,转身朝外门的方向道:“如此,爹爹便莫再纠结此事!爹爹只需等御儿的好消息!到时,再去风见派求亲之时,定能一求即中!”
唐臣一向了解唐御的性子,见他竟然刚坐下没说几句话就要走,便连忙移至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道:“御儿!你这刚到家,又要到哪里去?你还未曾拜会过你的母亲大人呢!”
唐御突然嬉皮笑脸地用十指抓握住唐臣的肩膀道:“老爹!我此番回来,只拜会你一人就是!那只母老虎……我还是不拜会的好!”
未及唐臣出言斥责,唐御忽听身侧及头顶位置响起一阵如雷贯耳之声:“兔崽子!你叫我什么?!”
唐御不用回头也知,是许青荷来了!
他心中一惊,赶紧拿出看家本领,使出一招“衣上征尘”,脚下如席卷劲风一般,飞速向门外掠去!
只听“邦”地一声!
但见一横物,准确无误地砸中了唐御的后脑勺!
他又恼又怕地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地上竟静静躺着一只许青荷素日里最喜欢穿的藕青色绣花鞋,一时间诧异不已!
但就算再诧异,唐御亦不敢多做停留,一路沿了唐家通开的各处拱门,直直往唐府外行去。
许青荷则在其身后气急败坏地高声叫嚷道:“你个兔崽子!一回来就又要去那青楼之地!你只当是我和你爹爹已死了吗?!气死我了!你给我滚回来……!”
可唐御哪儿能听她的,一口气都不带停歇地,就奔出了唐家的大门,甚至连游侠儿都没来得及牵!
直奔至那醉青楼后头的一条巷子里,他才以单手安抚了下自己“噗噗”乱跳的心脏。
稍有平静后,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脑后鼓起的着实不小的包,心中疑道:我这“衣上征尘”,乃本门最厉害的轻功!其意在以瞬间之力,沾远征之尘!即在最短的时间内,行过最远的路程,方成此宗!且我这招式,不仅可从钱双厚与赵三尺那样的高手手底下轻易逃掉,还能保证他们伤不到我分毫!但我娘……不!是那只母老虎!她只是个一点儿拳脚功夫都不会的凶悍妇人!如此,她又是怎样在我身形缭乱之时,轻易击中我的后脑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