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一名鞑靼兵皮肉伤飞溅起来的血液,更是恰巧喷溅到荣习柬脸上。
荣习柬立即被吓得一个激灵道:“干云麾使,鞑靼人都上来啦!我看……不如我们就……投降吧!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
“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城门领陶婴率先冲上去,义愤填膺道:“荣同知怕是忘了,鞑靼兵是如何对待我们大祯降兵和降民的了吧?!哼!祯元二十三年,鞑靼兵攻破我大宁城,一个不留地屠杀城内四十四万百姓!祯元三十六年,鞑靼兵再攻我归化城,破城后,杀大祯一十二万百姓!祯下十七年,鞑靼兵又往南攻破我河套沃儿都司,将一十七万守军、百姓,活活推入土坑中杀之、埋之!此,一桩桩,一件件,还不足够给荣同知做警醒之用?!哼!投降?!这种话,荣同知也有脸说!”
“你……!”荣习柬一时间竟被陶婴的连连质问,给逼得哑口无言。
他频频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液,恨恨道:“你们……你们不听我劝,活该被鞑靼人杀!”
之后,无论荣习柬如何在那里跳脚,云麾使干信安和城门领陶婴皆不在搭理他。
他们一个指挥士兵们继续往鞑靼兵所在的地方投掷炸药,一个则负责将那批浸了火油的箭矢,分别发放到每个大祯卫兵手中。
双方又交战一个时辰之久,凉州卫的守兵俨然已呈摇摇欲坠之势。
若按此情形持续下去,那最多再有半个时辰的功夫,鞑靼兵就能攻破凉州卫了。
可就在鞑靼兵想一鼓作气、冲破大祯兵的最后一道防线之际,天上一直被黑云压着的月亮,突然探了半只身子出来。
月光忽明忽暗地洒在凉州卫的土地上,将一个人影,倏地映出了三个。
一时间,战场上上影影绰绰,竟让人难分敌我。
就在此时,所有鞑靼大军的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擂鼓进攻之声!
紧接着,更有众多士兵的喊打喊声!
“什么?!”一直在鞑靼兵后方观战的坤帖木儿汗猛地回过头去,发现十里开外的地方,竟有大批人马,正往这边气势汹汹地奔来!
“来者何人?!来者何人?!快去前方探清楚!”坤帖木儿汗的声音里竟有几分罕见的不知所措。
坤帖木儿汗知道,自北而来的这一支看起来足有一万人的军队,绝不是他们鞑靼的军队!
因为,在坤帖木儿汗此番出发前,鞑靼首领鬼沃赤就曾说过,拿下这个早已弹尽粮绝的凉州卫,其实只需八千鞑靼兵即可,但为了快速破城,鬼沃赤最后还是拨给了坤帖木儿汗一万三千名鞑靼军。既那五千名鞑靼兵都是鬼沃赤额外恩典的,那如今这有万人气势的大部队,自不会是鬼沃赤送来的。
既不是鬼沃赤送来的,那……?!
坤帖木儿汗的胸中,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再说两名鞑靼探子领了坤帖木儿汗的命令后,立时一左一右地往鞑靼大军的后方奔去。
直等他们奔出五里地后,才又慌慌张张地向回折返。
最后,那两名探子更是还没到地方,就开始一齐张嘴,高声禀报道:“禀大人!是大祯的援军!是‘惊风将军’林岸的援军!他们手里举的,是‘林’字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