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沈一心的眼睛被额尔敦弄瞎了,定看不到自己。
可谁知,在和武霖铃对视一眼后,沈一心竟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武霖铃当即既震惊又兴奋道:沈姐姐的眼睛是被人医好了吗?还是……阿里不哥给我们的消息有误?我怎么觉得……沈姐姐她能看到我呢?
“额尔敦!你何必吓唬一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沈一心突然出声道:“如今大祯与铎蠹战事四起,依我看,这两个孩子不过是因吃不上饭,才扮作道士来铎蠹讨口饭吃罢了……你莫要绝了人家生路……”
武霖铃知道,额尔敦虽然年纪小,但他却绝不似阿里不哥那般好糊弄。
一来他不信奉道教,根本无法用道教的道义说服他;二来,额尔敦年少有为的英名早就在外,自己绝不能因他早已堪破之事,而在他面前胡搅蛮缠……
故,急急思来想去后,武霖铃只能和陆非适一同摘下脸上的面具,哭着附和道:“乌妮尔大人所说不错!我们姐弟两人,是从边境战事中逃出来的!我们的父母……全被乱军给杀死了!在大祯,我们实在没有活路了,才扮作道士逃到了铎蠹来!”
额尔敦粗略看了武霖铃一眼,见她虽眉眼清秀,气质超然,但脸上的肌肤,又因风餐露宿的摧残而变得有些黝黑,想来,确应是自大祯一路逃来铎蠹所致。
所以,额尔敦便对武霖铃的话信了三分。
随后,他又开口问道:“你们父母没死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武霖铃显得有些为难道:“这个就说来复杂了……”
额尔敦冷冷淡淡道:“倘若你不说明白,我这就让家丁把你轰出去!你们要知道,我可不是阿里不哥那种蠢材,你们不用想着搜肠刮肚地骗我,照实说就行。”
为了怕引起额尔敦的怀疑,武霖铃便不再看向沈一心。
她直接答道:“我本是一名官家小姐,至于这位弟弟,则是自几年前开始,才寄养在我们家的。他的亲生父母乃中原的江湖人士,后来,他的双亲被武林中人追杀,他父亲便将他送到了我们家。我心疼他的遭遇,便日日对他尽心照料。就连逃走时,亦不忘带着他……”
武霖铃这番话,真假掺半,饶是额尔敦聪明过人,也听不出任何破绽。
他冷冷道:“怪不得,你的行为举止带着一股子大祯的官家小姐味儿,而你那位弟弟……却像个江湖草莽。原来,你们竟是这个关系。”
听一个小孩子随意出口这样评判自己的气质,陆非适当然是不高兴的。
不过,眼下保命要紧,他也就不跟额尔敦过多计较。
更何况,陆非适还见到了日日担忧的沈师姐!
只这一件大喜事,就能立即冲刷掉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后来,武霖铃又说了许多卖惨的话,就连额尔敦这般铁石心肠的人听来,都有所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