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之前就听府中下人说起过,在如夫人刚嫁到铎蠹时,鬼沃赤还不是整个铎蠹的大王,只是老铎蠹王身前的一个小王爷。
那时,同样身为王爷的阿里不哥因垂涎如夫人的美貌,就想急吼吼地与之私通,却被如夫人给当场疾言厉色地拒绝了。
而此事,正巧被过去寻如夫人的鬼沃赤给听见。
所有人都以为,鬼沃赤定会请求老铎蠹王重罚阿里不哥。
可谁知,鬼沃赤不仅没有那么做,还当场请老铎蠹王赐给阿里不哥一个“勇王”的封号!
不错!
“勇王”这个封号,正是用来嘲笑阿里不哥对如夫人的不轨之心的。
由此,阿里不哥的“好名声”,便在整个铎蠹传扬开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阿里不哥才完全丧失了继承铎蠹王位的机会。
从那时开始,阿里不哥就记恨起了如夫人和鬼沃赤。
他总以为,他不能做铎蠹的王,全是这两人的错!
定是他二人……合谋害得他!
后来,阿里不哥便处处看如夫人与鬼沃赤不顺眼,想借机除掉二人。
可足智多谋的鬼沃赤哪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他不仅处处压制阿里不哥,还一并护着如夫人的安危,不让阿里不哥有机会加害于她……
但眼下,如夫人却被阿里不哥所杀!
也就是说……鬼沃赤的心思不再在如夫人身上了。
果然,沈一心很快就听额尔敦口气阴沉地说道:“阿里不哥割下我母亲的头颅后,又将其故意丢到偏香殿里的……我那好父王和他那新宠的床榻之下!可我那好父王……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额尔敦忽然毫无征兆地仰头笑了起来。
沈一心听见他的笑声凄厉可怖,心中登时一紧。
“可我那好父王,竟忙着与那个也见送来的舞女承欢,根本连看都不看我母后一眼!不仅如此,他还嫌偏香殿里沾染了血腥味儿,让阿里不哥赶紧把我母后的头颅拿走……烧掉!”
额尔敦突然用两只猩红的眸子看向沈一心,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比起砍下我母亲头颅的阿里不哥!我更恨那个自称是我父王的鬼沃赤!他不配我母亲这么多年的深情相待!只两日时间……只两日时间啊,他就可以把与我母亲十几年的情分,忘得干干净净!”
自认识额尔敦以来,沈一心从未见过他如此癫狂。
以致她一时间忘了上前安慰,只愣愣地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半晌,沈一心才开口问道:“那阿里不哥……是如何处置的?”
“处置?”听到沈一心的问题后,额尔敦竟眼角含泪地笑了起来:“处置什么?我的好父王听了那舞女的挑拨话后,不仅没有追究阿里不哥的罪责,反倒大加赞赏了他!鬼沃赤说,我母后这些年来,不断挑拨他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今阿里不哥杀了她,他们兄弟两个终于可以和好如初!”
听到这里,沈一心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她虽不了解鬼沃赤的为人,但通过之前几次接触,沈一心能看得出,鬼沃赤根本不是如此荒唐之人。
于是,她便开口问道:“额尔敦。你有没有发现,你父王这两日性情大变?”
额尔敦冷哼道:“你不会是想说……他被人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