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哥哥,你不觉得,寻一方这样的小院儿,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也不错吗?”沈一心忽而把头偏向刘峥仪,缓缓问道。
刘峥仪叹口气,低声道:“你说的这话,不知是多少普通百姓期待的。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惟愿战乱快结束。唉!心儿,你别忘了,咱们脚下的这方院落里,还埋着忠义之士赵家主一家!要不是秦城战乱,赵绥远一家,现在应该仍旧干着治病救人的事……”
沈一心转头往院落里那座突兀的、立着墓碑的小坟头上看了一眼,紧接着作揖拜了拜。
“赵家主一家,确实令人钦佩。”其实,就连沈一心这般见惯了战场的人也不敢想象。在荒钚兵攻进秦城时,赵绥远是如何抱着不受辱的决心,让老婆、孩子同他一起赴死的。这份肝胆,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按理说,把坟修在院子里,是风水大忌。不过,一来这里是赵绥远他们生前的家。二来,他们又是几副忠骨。所以,这些忌讳,有时也就不必讲究……”
两人这般说了一会儿,沈一心又问:“乾坤派如今交给你师弟邢邵然打理,可还行?我记得,他可是个冲动性子……”
见沈一心突然关心起乾坤派的事,刘峥仪自是高兴。
他侃侃而谈道:“邢师弟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如今,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自从上回在鬼门峰经历一番变故,乾坤派元气大伤。这些日子经过邢师弟的管理,已经恢复许多。我瞧着,他倒是比我更适合做掌门。”
听刘峥仪话里有话,沈一心不禁追问道:“他做了掌门,那你做什么?”
刘峥仪“嘿嘿”一笑道:“我自然是要做你的夫婿。”
沈一心脸一红,骂道:“我问你正经事,你却在这里跟我插斜打浑。”
“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正经事!”刘峥仪一脸严肃的样子,瞬间把沈一心逗乐了:“仪哥哥,我倒真不知道,你看起来成熟,却只长了一副恋爱脑!”
“恋爱……脑?”听到这个新鲜无比的称呼,刘峥仪先是一怔,后又笑道:“这个称呼我喜欢!我就是……恋爱脑!”
沈一心见他这般厚脸皮,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咕咕!”
恰巧此时,两人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鸽子叫声。
沈一心抬头看,发现正是风见派用来传信的灰鸽。
见那信鸽着急地摆着长尾巴,沈一心连忙舒展手臂,让它落了下来。
随后,沈一心又轻抚两下那只鸽子的头,把手里的玉米粒,一粒粒喂到鸽子嘴里。
“你早就知道风见派的信鸽今日要来?”见沈一心提早在手里预备了许多金黄色的玉米粒,刘峥仪如是问道。
“是。”沈一心头也不抬地答。
“是有什么要紧事?”刘峥仪问。
沈一心看刘峥仪一眼,道:“这两日,我天天待在赵家医铺里无事可做,就趁晚上你睡觉的功夫,把林将军给我的那本《曹孟德诗集》全给破解出来了……”
“什么?你偷偷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这样很劳心费神,你知不知道?!”显然,刘峥仪在得知沈一心夜里并没有好好休息之后,生气了:“你再这样……今夜我就搬了被子,去你那屋里睡……!”
沈一心赶紧伸手捂住刘峥仪的嘴,着急提醒道:“这赵家医铺里住了这么多人,你说这个做什么?!”“没事,沈姐姐……”沈一心话音刚落,从赵家医铺西屋的门缝儿里便传来一个极小极小的声音,那声音道:“你们继续说吧!我们……都捂起耳朵来,就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