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林两对羽翼轻轻扇动，稳稳浮在半空。

嗡嗡嗡如同苍蝇般的振动声仿佛无处不在，易晓林左眼重瞳焦距不停变化，千万个动态视觉涌入大脑，最后合成一个画面。

那是对手的飞行轨迹。

一直紧紧锁定住它的易晓林突然伸出一根带着刀刃的长尾，横在身后。

只听得咯咧一声，两件物体自易晓林身后飞出，正是被一刀两断的对手。

但令易晓林没有想到的是，它每半边身上的肉翼扇动着，飞得还挺稳，两边身体互相靠拢，最后又合到了一起。

易晓林对这些龙套刻意加戏，死活不肯乖乖领盒饭的恶行早就麻木，他瞬间闪到面前，在对手身体还未完全愈合前连续出拳，将其内部打成肉糜，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张开饕餮巨口，口器伸入伤口中大口吸食。

一只六米多长、四翼四臂、人头蛇身的虚空恶魔朝易晓林冲了过来，易晓林一边逃避，口器伸到尸体内部掏出它的虚空之核，折下它的一只手臂，便随手将尸体扔掉，转身面对这只更强大的对手。

这只恶魔瞪着八只狭长的复眼盯着易晓林。四只都只有一根骨爪的手臂挥动着，尾部的鳍调整着方向，笔直朝易晓林扑来。

小扁没有隐藏自己的形体，在易晓林背后隆起一团，两边和下方都是如鲨鱼腮般的呼吸口，气体可以朝左右和下方喷射，机动性极强。

易晓林抓住那只扁平的手臂，尖端三根锋利的勾爪闪着寒光，与这四臂恶魔擦肩而过的同时，锋利的勾爪从它身上狠狠剜下一大条肉块。

但易晓林也没讨得好，四臂恶魔的一根骨爪也刺入了易晓林的大腿，掀开他半边腿肌。

两者掠过天空，又迅速盘旋而回，继续下一轮的攻击。

密密麻麻的虚空恶魔遮蔽了紫色的天空，战败者如雨点般落下，地面上的虚空恶魔们在领主的默许下，疯狂地抢食着地上的强者尸体。

云层上方，是一团无规则的的纯黑云团，周围的光仿佛都被吸入其中。那片纯黑的边缘，隐隐约约能看到无数哀号着挣扎着的生物轮廓。

一只仿佛黄金铸就的高大人影悬浮在黑云对面，静静注视着这团黑云。

他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英俊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父王对你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意。”他开口道。

“我不需要他的满意。”黑云里，传来云霄无所谓的声音。

“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云霄一声嗤笑，问：“我们虚空生物需要计划？何时做事如此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前人的失败，后人的借鉴。”金色男子继续道：“遗世者的传唱中，就有关于上次进攻现实的记载：‘鲁莽的冥龙不可一世，被理想世界的占有者打败，全军覆没于无尽的暗夜之中，拖着濒死的残躯逃回冥界，冥王趁机杀死了它。’。这次，父王接受教训，与现实最强大的势力接触谈判，还在权衡利弊，你就已经瞒着父王接受条件，向现实发兵？”

“我们诞生于虚空，但超脱于虚空，不应该被虚空狂暴的本能所控制。”

“你在教训我？”云霄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这是父王下的命令。”

“父王不会下这样的命令。我虚伪的哥哥。”云霄咧开一个空洞的笑容：“你想要动手，那便动手，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我们是虚空生物，又不是虚伪生物，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弯呢？你累不累？”

“拐弯抹角说那么多，看似道理一大堆，最后不还是回到我们虚空生物那一套，看谁拳头大？”

“你比我多活了数万年，还没我看得通透。强硬的拳头，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你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哥哥。”

“哦，狗，是现实世界里一个叫地球人的种族养的宠物，可以玩，可以扔，可以吃。”

下一刻，金光如太阳般绽放，黑云瞬间被吹散，露出里面无聊地玩着手指头的云霄。

他抬起头，黑漆漆的头部露出一个空洞的巨大的微笑。

“这就对了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