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策为,将这次犯事的主犯同犯尽数诛杀,胁从不问。然后安抚士卒,照骁果军将士们在关西时的爵位和待遇,在江都重新规划一份给他们,让他们在江都安家立业。”
说完,裴蕴偷瞄了一眼虞世基,这是他的提议。
“下策为,将这次犯事的人尽数诛杀,圣上带南人过江,迁都丹阳,北人则全部留在江北。。。。。。”
说到这,裴蕴不敢说下去了,这下策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想的,而是按照隋炀帝的喜好,早早就拟好的。
听到这,杨广算是听明白了,这上、中、下三策,用三个字来概括无非就是:拼一波,苟一波,混一波。
杨广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道:“大家对这上、中、下三策有什么见地和看法?都说说,不必讳言!”
此时,虞世基在四人中地位最高,理应最先发言,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虞世基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道:“圣上,微臣以为,这上策太过激进,下策呢就太过保守,只有中策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杨广勾了勾嘴,道:“理由呢?”
虞世基回道:“臣以为,这上策要赦免这次带头闹事的骁果军将士们,这个口子万万不能开!倘若谋反重罪都能赦免的话,以后人人效仿,不仅危及我大隋江山社稷,而且置圣上的威信何在?置法令的威严何在?”
“而且中原糜烂,北去洛阳一路上到处是匪徒贼寇,去了纯粹是糟心!况且,圣上已令越王杨侗留守洛阳,文有元文都、卢楚,武有王世充、段达,辅佐班子很是强大,我们不如枕戈于江都,待洛阳大局已定,然后再回去也不迟!”
“至于下策,臣以为那是不得不为之的最后一步,现在局势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况且大隋的根基在北方,倘若一旦南迁首都,则长江以北不复为国家所有矣!”
杨广点了点头,心想这虞世基还是没蠢到怂恿自己去丹阳。随即转而面向裴矩,道“确实,下策可以排除了。弘大,上、中两策,你觉得选那个呢?”
见虞世基的话,似乎不被杨广所接受,今年已七十一岁高龄的裴矩,胆子瞬间大了不少,咬咬牙道:“圣上,骁果军大多为关西人士,他们的祖籍、家人、田地、产业等等都在关西。现在关西已落入叛贼李渊之手,将士们担忧思念自己的家乡也是人之常情。”
“前面我们采取的高压办法加上怀柔手段,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明显,骁果军中逃亡的现象仍然是屡禁不止,现在更是引发了一场未遂的兵变。是故,在臣看来,现在的骁果军,他们的思乡之情有如滔天的洪水,如果一味的防堵,终有一天会有决堤之险。”
“所以,微臣以为,对于这股洪流我们不但不应该堵,而且要因势利导,借着将士们的北归之心,誓师北伐,打回中原,收复两京,重振我大隋河山!”
说完,裴矩身子一松,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堵在胸口的闷气舒出去了一般,轻松了不少,径自低着头、躬着身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