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忙道:“臣不敢!”
“坐吧。”文帝再次说道。
陆沉这才坐下,屁股只沾半张椅子。
“陆卿,你自改头换面以来,性情也变得沉稳持重,小心谨慎,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朕却是真心将你当做家臣看来,朕不指望你能与朕掏心掏肺,但却也不希望你对朕心生防范,就像朕从未对你有过防范一样。”文帝宛如推心置腹说道。
陆沉面露惶恐,赶忙说道:“微臣万不敢防范陛下,臣本戴罪之身,承蒙陛下宽宥,允臣重返朝堂,身居高位,臣对陛下只有忠诚感激,又怎敢有其它多余心思。”
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说道:“你陆氏一门,满门忠烈,你祖父,还有你父亲,皆是为大齐护佑边疆而战死沙场,朕那时也是恨铁不成钢,只因你与逆王来往甚密,便将你削职夺爵,朕虽然不说,但对你却是心怀愧疚的,后允你重返朝堂,甚至身居高位,乃至如今对你万般信任,倚为左膀右臂,未尝便无补偿于你的心思。”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换做别人,兴许便信了。
可陆沉却是心下不屑一顾,眼前坐着的这位,可是突然间便翻脸无情将为大齐兢兢业业的儒家众臣驱逐的冷漠帝王,更是一句话便尸山血海屠戮官员的血腥刽子手。
像这种可怕的帝王,也会愧疚?
眼下如此情真意切,推心置腹一般,怕不过是帝王权术,在对自己进行安抚罢了。
陆沉可不会相信文帝对自己真的一点没有防范。
视自己如家臣?
倘若将自己当做家臣看待,又为何插手钱谨一案,保钱谨性命?
钱谨只怕才是这位皇帝唯一当做家臣看待的人。
不过尽管心里明镜似的,陆沉还是得故意装作感激涕零,以来让文帝安心。
“臣……不知该如何回报圣恩,唯有誓死相佐,助陛下成就皇图霸业!”
陆沉努力挤出几滴泪水,跪地拱手。
文帝呵呵一笑,将陆沉拽了起来,说道:“你我君臣,不必拘礼,快坐下。”
陆沉感动的回到座位上,泪珠虽然挤不出来了,可眼圈却兀自通红。
文帝点了点头,再度以推心置腹的口吻说道:“不过你虽然如今成了材,朕亦对你委以重任,但毕竟年轻,需要打磨,朕没有让你入阁,还有上次你立下大功,朕只封赏了你一个虚衔,便是怀得玉不琢、不成器的心思。”
说着,文帝拍了拍陆沉的肩膀,说道:“陆卿,朕相信你是统领内阁百官的材料,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