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翥说道:“这些金银珠宝数目惊人,无需多想,也知必是钱谨贪污受贿、收刮民脂民膏而得来,臣恳请陛下,下令彻查,究竟都是谁在向钱谨行贿,又为何要向钱谨行贿,都应查一个水落石出,将钱谨党羽,一网打尽,陛下方能高枕无忧!”
文帝沉吟片刻,摇头道:“这件事先不着急办,先议钱谨逾制建陵之罪……”
王翥面色一变,截住文帝的话,拱手道:“陛下,钱谨贪污索要,其祖坟之金银财宝,多半来自于此,钱谨有如此天大的胆子,只怕其广结党羽,亦有图谋不轨之心,如若不查,对于陛下之社稷,实乃隐患啊!”
文帝早就被黄安的一番话打消疑心,故而此刻只道王翥是在危言耸听,不以为意的一摆手,肃然说道:“不是朕不想查,而是还不能查。”
王翥一楞道:“为何?请恕臣不解。”
文帝淡淡说道:“很简单,朝廷已经不能再折腾了,上次朕下令严查贪腐,结果扯进来无数官员,那些腐败官员皆被杀头,或是流放,使得不知道有多少衙门官署位置空缺。现下朝廷正是积极重建、百废待兴之际,所以不宜再掀起贪腐案,以免株连,再度闹得人心惶惶,流血成河。这件事先搁置下,待何时机会合适,朕自然会追究彻查。”
机会合适?
什么时候才是机会合适?
这分明就是仍欲包庇!
王翥心下愠怒,不过也不着急,因为他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丢出来。
眼下汇报的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若是将接下来这件事说出来,他坚信,文帝势必会当场龙颜大怒,恨不能立刻斩了钱谨的狗头!
他缓缓说道:“臣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没有向陛下禀奏。”
“还有事?”文帝皱了皱眉,问道:“卿还有何事?”
王翥沉声说道:“微臣此行,在钱谨的祖坟之中,竟骇然发现藏有龙袍一件,盔甲五百副,刀剑武器若干,还有一卷黄绸诏书,上书‘奉天承运皇帝’六个大字!”
“你说什么!”文帝面色巨变,再也坐不住,拍案而起。
一旁的太监俱是吓得连忙跪地,匍匐不起。
黄安更是惊恐之极。
龙袍……
盔甲武器……
诏书……
老祖宗这是要造反啊!
想起先前还为钱谨说话,黄安便不由心跳如雷,随后也跪了下去,惴惴不安,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文帝站起身,怒视王翥,一字一字道:“你可不敢有半句谎话!”
王翥泰然自若,说道:“此等事,微臣岂敢说谎,更不敢伪造事实。臣已将在钱谨祖坟中搜到的龙袍、盔甲、武器以及黄绸诏书尽都带了回来,现下便搁在殿外,陛下尽可去看。”
他话音刚落,文帝便疾往殿外而去,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步履间竟是有些踉跄。
黄安爬起身便要去扶,却被文帝一脚踹翻在地。
“给朕滚开!”
文帝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