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稼轩面容瞬时收敛,唯恐被陆山坏了好事,有些慌张道:“这就要让月莹出来。”
陆山吁了口气,道:“既然月莹还未签字,那就不算木已成舟。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陆沉父亲已故,我作为大房,他的嫡亲大伯,有权决定他的婚事,我不同意他与月莹和离!”
柳稼轩变色道:“陆兄,你这是……”
眼看着就要同柳家划清界限,偏偏跳出来大房这么个程咬金,陆沉火气上涌,冷冷道:“我想要和离,莫说大伯您,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休想阻止!”
转而看向柳稼轩,说道:“柳伯伯,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令嫒叫出来,赶紧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
其实陆沉大可以现在就离去,不必再费唇舌,但又生怕走了之后,陆山仍旧不依不饶,将这件事生生给搅和了,如若柳月莹没有在和离书上签字,无异于是功亏一篑。
所以他得亲眼看着柳月莹在和离书上签字,才能安心离去。
当着柳稼轩的面,被陆沉这么个后辈如此顶撞,甚至连皇帝老儿都管不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陆山不由愠怒,厉声道:“你太放肆了,莫说你现在,就算你曾贵为侯爷,难道就能对长辈如此不敬?还有,什么柳伯伯,什么令嫒,你还没与月莹和离呢,你理应称柳兄为岳父,称月莹为夫人,竟敢胡乱改变称呼,真是太没规矩了。”
陆沉极其厌恶自己的事被他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若是本意是为了自己好还能原谅,可实际上分明就是为了宗族的利益,在宗祠时便已撕破脸,此刻也不想给陆山丝毫薄面,当即冷笑道:“也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大伯您才能在这对我大呼小叫,我若是没规矩,又岂能听你呼来喝去!不过,不妨明白告诉你,我的事,素来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别人休想插手分毫!我爹死了,大伯你就想管我的闲事,真是异想天开,就算是我爹还活着,你不妨去问问,我爹能管了吗!”
眼看着陆沉话语中隐约有了怒气,孙不三适时的咳嗽一声,虎目饱含冰冷之意,环顾陆家几房与柳家人。
陆瞻卿被看的打了个激灵,忙是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剑拔弩张,这不是让柳兄笑话么。不过大侄子,你放心,不管老大老三怎么想,四叔无理由支持你的决定。”
陆沉都如此大逆不道了,没想到四房还跳出来添乱,陆山差点没气的两眼一黑晕过去,原地踉跄晃了一晃,勉强站稳脚根,深深吸气,与陆沉针锋相对,寸步不让道:“我是你大伯!我不同意,你这和离书写来也不做数!”
陆沉哼道:“你说不做数便不做数?那还要官府何用!”
柳稼轩还担心陆家这几房会将这么好的结果给搅和了,没想到陆沉竟如此执意,敢和自家大伯相争,当即也不想再袖手旁观,自衬有必要得推波助澜一把。
“陆兄,孩子大了不由爹,况且你只是他的大伯,操心恁多作甚,若是气坏了身子,也没人会体谅你的良苦用心,依我看来,都随孩子去吧。”
柳稼轩叹息的情真意切。
这位好久不出声,一出声就是假惺惺的风凉话,陆沉厌恶之极,似笑非笑道:“柳伯伯倒是会体谅人,我也不是不辩是非之人,那就听我大伯的话,不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