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岫泽怒不可遏道:“难道就任其逍遥法外?谋刺朝廷命官,何其大罪,倘若就这么算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将幕后主使严查法办,传扬出去,势必朝野动荡,人心惶惶。”
陆沉道:“所以一定要封锁好,本官遇刺一事,绝不可泄露出去。”
顾岫泽一楞道:“大人真就打算不予追究?就不怕再受刺杀?”
“那些杀手所持之弓箭和獠刀,虽然全都指向镇抚司,但如此就能证明钱谨是幕后主使吗?我若是冒然以此为证据去指认钱谨,难保不会被钱谨反咬一口,说我是在栽赃构陷于他。”陆沉叹道:“死太监圣眷太深了,就算是抓到活口,愿意指认是奉钱谨之命,恐怕也很难让陛下相信。现在还没到将其扳倒的时候,本官唯一能做的就是隐忍,等到合适时机,再突然发力,将这件事翻出来,让其再无狡辩推责之余地。”
陆沉是苦主,连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顾岫泽虽然视律例国法为人生信仰,却也不好硬架着陆沉去皇帝面前告状,但还是不免担心道:“可若是他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办,大人您的安全……”
“只要他不是太蠢,应该不会故技重施。”陆沉哈哈大笑,傲然道:“况且就他手底下的虾兵蟹将,本官还没放在眼里,想要在暗地里谋害本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顾岫泽道:“既然大人胸有成竹,卑职遵命就是。”
“这件事就先搁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本官先给他记着。”陆沉冷冷道:“等时机一到,本官定让这死太监无翻身之地!”
顾岫泽暗暗叹了一声,这位陆副院长,还真是已置身于风口浪尖啊,不仅权势滔天的掌印太监意欲将他除掉,未来极有可能儒家也要对其发难……
面对这两大强敌,陆副院长当真能撑得住吗?
顾岫泽心下惴惴,督监院想要崛起,难啊。
……
命令顾岫泽将证据全都妥善保管,早晚有找钱谨算账的一天,陆沉随即回到家中。
鸢鸢哪知道陆沉一夜未归,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刺杀,还以为陆沉是公务繁忙,见陆沉回来,连忙让绿珠去烧水,给陆沉沐浴宽衣。
懒洋洋的躺在木桶里,一晚上的疲惫好似都被洗尽,陆沉装作随口说道:“最近京中貌似有些不太平,你好生待在家里,若是无事,就不要出去了。”
鸢鸢给陆沉擦身子的小手忽然一顿,诧异道:“相公您也听说了?”
陆沉一楞,奇道:“听说什么?”
“京中不太平啊。”鸢鸢心有余悸道:“得亏当初相公您没有买两个东倭女子回来,不然咱们陆府怕是也得被官府查问。”
怎么和东倭女子产生了联系?
陆沉越听越是纳闷,问道:“你在说什么?”
“相公您没听说?”鸢鸢眉头一颦,也没细想陆沉说的“京中不太平”,和她以为的是不是一回事,小心翼翼地看了外面一眼,然后低声道:“原来那些妖邪诡异的东倭女子,竟是东倭国派来咱们大齐的细作。”
陆沉愕然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