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谍报网业已整顿重启,院长是否还想听明细禀报?”仇厉问道。
“这段时间你我往来信件,东晋那摊子我已了然于胸,不必再禀报了。”陆沉笑道:“顾署尊已经在醉仙居准备好宴席为你接风洗尘,待会儿我们便动身过去,还有其它四署署尊,也会悉数到场。仇署尊,你这次可谓是劳苦功高,我已上书禀奏陛下,为你请功,相信不日你就会得到嘉奖的圣旨。”
仇厉淡然道:“权势富贵,于卑职而言,向来都是过眼云烟,卑职唯一执着的,只督监院重回鼎盛而已。”
陆沉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有一次在书信上说,东晋几大门阀,意欲图谋造反,这是怎么一回事?”
仇厉说道:“只因晋相甘衡,意欲削弱门阀势力。院长想必也应该知道,东晋门阀林立,拥兵自重,饶是皇室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力安抚,可甘衡却在这种大环境下,颁布矛头直指门阀的法令,那些门阀岂能愿做砧板上的鱼肉,任甘衡宰割?于是几大势力最强的门阀联起手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迫晋皇帝杀掉甘衡,看似除奸,实欲造反。”
“原来如此。”陆沉点点头,随即哼笑道:“东晋经历‘黄楚之祸’,宇文氏为巩固皇权,平息祸事,默认地方势力做大,时至今日,门阀势力已能与皇权分庭抗礼,甚至就连皇帝都要仰门阀鼻息,甘衡想要打压门阀,无异于是捅了马蜂窝,要知道,在如今的东晋,你可以对皇帝不敬,但得罪了那些门阀,可没有好果子吃。”
仇厉也笑了,森然道:“甘衡实是东晋支柱,若非他当年力挽狂澜,游说列国,东晋危矣,可惜,有些事情,纵使是他,也难以改变,逆势而为,只会搭上性命。”
陆沉皱眉道:“晋帝难道在那些门阀的威胁下屈服了?”
仇厉摇头道:“宇文琛还没有这么蠢,他能坐稳皇帝宝座,全赖甘衡支撑,倘若真的将甘衡给杀了,那些门阀无所忌惮,他还能舒坦的醉生梦死么。”
陆沉笑问道:“可不杀甘衡,门阀就得造反,他有勇气和那些门阀撕破脸吗。”
仇厉道:“宇文琛虽说宠信奸佞,沉迷酒色,十足昏君一个,不过倒也并非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也懂得退让取舍,他制止甘衡颁布法令,并将甘衡打入大牢,如此既保全了甘衡,同时也平息了那些门阀的怒火。”
陆沉悠悠说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吧,如果我是东晋门阀,要么就弄死甘衡,一劳永逸,要么,就举兵造反,推翻宇文江山,自己当皇帝,晋帝做做样子,便平息怒火,他们难道都是三岁小孩么。”
仇厉说道:“院长看的通透,那些门阀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即便甘衡被打入大牢,也非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可,而宇文琛又决然不会自断臂膀,顶着压力拖延斡旋,直到卑职离开东晋,这件事依旧处于僵持之中。”
陆沉问道:“你觉得,东晋门阀,真的敢推翻宇文江山么?”
仇厉蔑然道:“那些门阀也不是一条心,不然早就反了,而宇文氏也不敢同他们撕破脸,依卑职看来,如无意外,这件事会继续僵持着,直到不了了之。”
陆沉道:“命令在晋鹰卫,要对这件事密切关注,但有任何变动,立即传信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