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肃然起敬,拱手道:“颜阁老大公无私,下官敬服。若有闲暇,再与颜阁老相谈,下官就先告辞了。”
颜秀回礼道:“陆少保慢走。”
陆沉出了庆华宫,便要径直离开皇城,这时却见冯吉急匆匆赶来,叫住他道:“陆大人,慢走!”
陆沉停下脚步。
冯吉跑到近前,累得呼哧带喘,“陆大人,陛下召见。”
陆沉笑道:“冯公公,不着急,慢点说。”
冯吉心有余悸道:“怎敢不急,陛下回去之后,大发雷霆,差点没将寝宫都给砸了,颜阁老和方小阁老,这次算是彻底将陛下惹恼了。”
陆沉奇道:“陛下召我过去,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
冯吉摇头道:“陛下没说,不过想来与这件事决然脱不了干系。”
随冯吉前往寝宫,陆沉边走边道:“方阁老这次天大的功劳,被颜秀三言两语毁于一旦,他们二人之间势必会更加视若仇敌且不必说,陛下何许人也,自然明白这场国宴之所以不欢而散,皆因颜、方二人相争。其实他二人相争不要紧,陛下反而乐意见到,可因为相争,搅乱了国宴,更牵扯到经书的真伪,陛下又岂能不大发雷霆。”
冯吉点头道:“陆少保说得太对了,陛下对长生何其看重,可颜阁老与方小阁老,竟然敢拿这件事做文章,陛下着实是气坏了,回去便砸了不少东西。咱家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陛下发这么大火,就连当初儒家等重臣逼迫陛下立储,陛下都不曾有过今日这般恼怒。”
说话间,已经到了寝宫。
只见文帝双手掐腰,站在屏风前,胸口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冯吉谨慎上前,躬身拱手,“陛下,陆少保到了。”
文帝一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冯吉道:“老奴告退。”
待冯吉退了下去,陆沉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免了。”文帝有些烦躁,猛然转身,看向陆沉,问道:“陆卿,你觉得,颜秀与方无行的话,孰真孰假?”
果然是为了经书的事。
陆沉沉吟片刻,说道:“臣不敢断言。”
文帝说道:“朕让你说,你便想什么,便说什么,无须有所顾忌。”
陆沉着实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来,无论怎么说,倘若传出去,都得得罪颜秀与方无行其中一位。
虽然他不怕得罪人,可若因为这等与他无关之事,便得罪一位内阁阁老,这买卖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沉吟半晌,陆沉只能打起太极拳道:“臣觉得……或许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