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唏嘘道:“岳叔,多年不见,你竟也见老了。”
当初“陆沉”是何等嘴脸,作为陆渊的副将,岳泽比谁都清楚,嚣张跋扈,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
定远侯府因其而烟消云散,岳泽还怒其不争。
可念在老侯爷的份上,岳泽却是自衬不能袖手旁观。
原以为陆沉被夺爵后,必会过得贫困潦倒,他本来还想就算是冒险,也要倾囊相助,保陆沉下辈子衣食无忧。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陆沉竟成了文坛诗仙,后又从军立下汗马功劳,乃至于成为大齐权势滔天的督监院院长。
岳泽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亦不由得甚是欣慰。
少侯爷确实是变了。
岳泽心中暗道。
尽管陆沉只是刚说一句话,可岳泽还是清晰感知到了陆沉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是生硬的伪装,而是从内到外,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在岳泽的印象中,以前的“陆沉”,张扬,跋扈,甚至是后来袭承爵位,亦是一派纨绔作风。
而此时此刻眼前的陆沉,深沉,内敛,古井无波,一眼根本难以看穿深浅。
作为陆渊的副将,曾经定远军中流砥柱般的人物,岳泽对定远侯府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陆沉这位少侯爷能有今时今日的变化,闯下此等震烁列国的威名,岳泽只有高兴。
“哪里会有人不老,不过能在入土之前,再见到公子,见到公子功成名就,岳泽真替老侯爷感到高兴。”
岳泽是陆沉的长辈,如此说,并不显突兀。
虽然陆沉如今已然是大权在握的督监院院长,重获伯爵,官居从一品,可在岳泽眼里,他只是老侯爷陆渊的儿子,仅此而已。
岳泽抹去眼泪,笑道:“不说这些了,公子,你看,这些都是老侯爷当年的旧部。“
“这个,叫季铮,是你父亲的贴身护卫,如今也已经是名将军了。”
“还有这个,当年定远军的千户——狄风,也是战无不胜的悍将!”
“还有这几个,公子您也应该眼熟,铁钧,费昌,马九杨……那年我军大败西北蛮族,凯旋回京,都曾到过侯府府上。”
季铮,狄风,铁钧,费昌,马九杨……同时向陆沉拱手道:“末将等见过少侯爷!”
“能与父亲旧部,如今一起驰骋疆场,委实是我陆沉的荣幸!”陆沉也一拱手,可正经没有片刻,便笑道:“不过这少侯爷可不敢再叫,我现在不过是个伯爵,如果诸位私底下叫我少侯爷的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怕是陛下还得误以为我要造反呢。”
众将哈哈大笑。
狄风笑完,忽然正色道:“定远军如今虽已不复存在,可我等的心里,永远都刻着那血红的利剑烙印!公子尽管放心,此番末将等随您出征陈国,您只管发号施令,末将等定尽心竭力辅佐,不敢违逆!”
“那就要多多仰仗诸位了,此行,势必要一举功成!”陆沉肃然,向众将一一拱手。
……
半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