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不过,驸马爷只怕是添油加醋,而省略了许多旁枝末节。”
文帝语气不善道:“眼下当着朕的面,你们便在御前给朕辩个清楚,无论是谁的错,朕都要严惩不贷!简直是放肆!”
也不知这所谓的“放肆”,究竟指的是谁。
陆沉道:“微臣奉陛下旨意,前去诊看公主殿下的心慌病,这是陛下您的旨意,绝非是微臣无端前去,故意挑衅,驸马爷就算是要撵微臣,也得等微臣诊治完,否则微臣若是起身就走,岂非是违抗圣命,这份罪名,微臣是万万担当不起。”
他前去看绫华公主,是文帝让的,文帝也是无话可说,反而心底对陆沉生出几分赞许,小子虽然可恶,但还知道找些托词,假借看病去见绫华。
“你去给绫华诊病,的确是朕的意思,可你说说,你殴打驸马,却是为何!”
文帝旋即又气不打一处来,朕让你去看病,你却非得抽空揍驸马一顿,也忒是胆大妄为,平白无故给朕找麻烦!
陆沉就等着文帝问这句话呢,面容随即浮上一缕怒色,寒声道:“若非驸马爷身份尊贵,已属皇家之人,微臣别说只是揍他一顿,便是剐了他的心都有!”
文帝气极道:“在朕面前,你还敢如此嚣张跋扈!”
陆沉忙道:“陛下!绝非微臣跋扈,实是驸马爷口出污言秽语,委实难听至极,若是只骂微臣倒也罢了,可他……竟胆敢以下犯上,连公主殿下也一并怒骂!其话语不堪入耳,微臣作为陛下臣子,自然亦是公主殿下的家臣,为臣子者,闻得殿下受辱,微臣又岂能冷眼旁观,而无动作。”
“什么?”文帝猛然变色,目光如尖刀般刺向洛逊,冷然道:“你竟敢辱骂公主!”
洛逊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赶忙磕头道:“陛下,儿臣也是气急攻心,失去理智,故而才说了些过火的话,但儿臣绝对没有不敬公主殿下的心思啊,请陛下恕罪,请公主殿下恕罪啊!”
文帝声音愈发的寒冷,问道:“你都骂了些什么,原原本本说给朕听听。”
洛逊冷汗直流,不敢吭声。
他骂的那些话,岂止是粗鄙不堪,他自忖若是说出来,只怕文帝一怒之下,将他拖出去砍了脑袋。
文帝目光奇寒,突然喝道:“说!”
洛逊一颤,泪水纵横,拼命磕头。
文帝心中顿时有数,扭头看向陆沉,问道:“驸马都骂了公主些什么,陆沉,你说!”
陆沉道:“那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微臣委实难以启齿,况且公主殿下还在此处,微臣若是说出来,岂非是再在公主殿下的心窝里插上一刀么。”
文帝拳头攥紧,又一点点的松开,“绫华,你起来。”
绫华公主缓缓起身。
文帝叹道:“你受委屈了。”
“父皇!”绫华公主大哭出声,扑进文帝的怀里。
文帝安抚绫华公主许久,看向陆沉道:“陆卿,你也起来吧,你忠心护公主殿下,值得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