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简卿忽然狠狠磕头,大声说道:“陛下!您对定远侯恩宠无二,可恕微臣直言,此举实为养虎为患!微臣等参定远侯,绝非无的放矢,胡乱指控,微臣听说,定远侯竟是胆敢殴打驸马洛逊,驸马乃天子之婿,可定远侯竟敢在皇宫之中,光天化日之下,将驸马打了个鼻青脸肿,可见其嚣张跋扈,实是藐视皇室,藐视陛下!他如今便不将陛下您放在眼里,若是继续纵容下去,那还得了?怕是早晚会生出谋逆之心,觊觎神器!”
文帝真想一个耳刮子将赵简卿打出殿外,可这件事他偏偏又不能表现得柴油不进,否则只怕被人瞧出端倪来,若是将绫华公主和陆沉之间的事翻出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一时沉默,没说话。
朱恪这时不准备再袖手旁观,作为陆沉朝堂上最忠实的走狗,眼下几乎满朝都在针对陆沉,他怎可能不站出来说几句话,哪怕此举是为引火烧身,他也得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因为他最清楚,他与陆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沉若是倒了,他也别想好过。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他为陆沉效力,已经不是什么秘事。
况且他根本就不认为陆沉会倒,哪怕眼下满朝近半官员都想让陆沉万劫不复,可就像他说的,蝼蚁如何能与神抗争?
再多的官员,亦皆为蝼蚁。
他们不过是白白浪费力气罢了。
他随即原地大笑三声,说道:“如果不说尔等早有预谋,只怕是傻子都不信。定远侯为国为民,尽职尽责,为大齐立下无数不世奇功,可尔等却行诛心之论,合起伙来,要将陆侯爷扳倒。朱某虽然官儿小,可却也见不得此等陷害忠良之事,若陆侯爷真的因为尔等之言,或贬黜,或杀头,那么以后还有谁会再尽心竭力的办事?凭借本事挣来的功名爵位,反而成了取死之道;陛下的恩宠,亦为泱泱众官百般嫉妒,犹如一道催命符……如果陆侯爷真的落得如此下场,朱某索性不穿这身官服也罢,立刻便递上辞呈,朱某羞与尔等眼红擅妒者同朝为官!”
他骂起人来,毫不留情,立时便激得那些跪地官员群情激奋。
赵简卿红脸道:“朱大人,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根本就是定远侯的人?眼下见我等针对陆侯爷,便跳出来忠心护主么!”
朱恪被暗喻为狗,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赵大人无言反驳,便恼羞成怒,口出伤人,甚至诋毁朱某,无中生有,你就是这么读的儒家圣贤之书?朱某若真有主子,亦唯有陛下而已,眼下站出来为陆侯爷说话,也只不过是看不过尔等污蔑陷害朝中重臣!再者,就是尔等对陛下咄咄逼人!”
他环顾跪在地面的众臣,啧啧说道:“真是好壮观的场面,未曾想朝堂之上,还会有如此齐心的一日,这只怕唯有儒家领政时,才能见得到吧。”
那些跪在地面的官员无不是面色大变。
儒家领政时,朝堂可谓儒家一家独大。
就连文帝,都要受制于儒家,但有独断之事,必遭满朝反对。
可后来儒家是什么下场?
下场不可谓不凄凉。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