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罢了早饭,贾四莲将饭菜装进了盒子里,将那四个鸡蛋放进去,提着出了门,这家里只她敢去验房,家里人别说去了,便是听到验房这名头都脸上变色。
贾四莲到了北镇抚司衙门,守门的力士识得她,点了点头放她进去,贾四莲熟门熟路去了验房,里头贾金城也是一宿未睡,听闻女儿来了,迎出来道,
“正想着要回去吃早饭呢,你倒是送来了!”
贾四莲进去,将验房中一张凌乱的木桌,清理出一块空处来,将篮子放上去,端了热气腾腾的碗出来,
“爹,快吃吧,还热着呢!”
贾金城过来坐下,父女二人在横七竖八摆放了好几具尸体的验房里边吃边说话,
“爹,昨儿是有甚么大案子,怎是连夜召了你回来?”
贾金城一指最近处的一具尸体,
“死了一位主事……”
贾四莲惊诧,
“是哪个衙门的主事,是自杀还是他杀?”
贾金城哼了一声道,
“工部的,外头瞧着是自杀……”
贾四莲过去揭了白布,入眼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孔消瘦,下颌上的胡须稀松,他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双眼紧闭,所见之处并无外伤,
“爹,他是怎么死的?”
贾金城一面吃饭一面应道,
“淹死的,说是前头几日衙门封了印,他与同僚吃酒,回来的都挺晚,二十八出门一日未归,晚上家人听到有门响,便以为是他回来了,也未在意,之后二十九一早未见着人,又之后主事的妻子去书房打扫时,在桌上瞧见了一封书信,只那妇人不识字,也未多想,又午时去井里打水的时候,才发觉他人已经泡在水里了……”
贾四莲闻言看了看那露在白布外头的十根指头,指头青紫僵直,但上头并未有任何痕迹,贾金城见女儿去看死尸的指头,笑了笑道,
“你都瞧出来了,这尸体不是溺水死的,他十指没有挣扎抓挠的痕迹,是死后被人投入水中的……却是伪装成投井自杀,还在桌上留了遗书……”
贾四莲仔细查看那死尸体的头部,
“那……他的死因是甚么?”
贾金城摇头皱眉头道,
“不知……剖开肚子之后也未见有中毒的迹象……”
突然他瞧见女儿正要掀开死尸下半身还遮挡着的白布,忙过来按住,
“这乃是衙门重地,不是你呆的地方,到外头去……”
说罢赶走了女儿,那尸体被剥光了衣裳,赤祼躺着,岂是四莲这未出阁的小女子能瞧的?
四莲被赶出来有些莫名其妙,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儿,便应道,
“那爹先吃着,我要去茅厕……”
贾金城给她指了地方,贾四莲出来便寻了一个路过的锦衣卫问道,
“敢问今日牟家八公子可是在衙门里?”
那锦衣卫上下打量她一番,
“你是何人,为何要寻公子爷?”
贾四莲心想,
“我若是告诉他与牟彪相识,说不得又是一番解释……”
自己这一个平民百姓家的丫头如何认识牟府公子爷,说出来人家必是不信。
当下应道,
“倒不是认识公子爷,只是与公子爷跟前的牟虎相熟……有事想寻他……”
那锦衣卫瞧着她布衣素裙的一个小丫头,也是觉着认识公子爷怕是胡说,认识公子爷跟前的小厮倒是可能,当下应道,
“你去前头第二个院子,去那里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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