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唔唔叫唤之中,贾四莲消失在了后窗处。
此时间天色已经黑了,贾四莲对这宅子不熟悉,只记得来时的方向,这厢从后院出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她小心翼翼,四下观望,专寻那无人的黑暗角落走,只这宅子挺大,她也不知怎得七绕八绕,竟是真走越深,寻不着出路了!
贾四莲心里暗叫糟糕,
“我这是迷路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下的景物,又看了看那高高的墙头,
“只可恨我没那飞檐走壁的本事,要不然就翻墙出去了!”
她心知自己若是再寻不到出去的路,只怕最终还是要落在那姓杨的手中,想到此处,贾四莲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我便是死也不能落到他手里!”
那姓杨的被自己扎了三刀,又差点儿捂死了他,若是让他缓过气来,还不知要如何折磨她呢!
她这厢正自焦急间,便听得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贾四莲心头一沉,
“遭了,多半是姓杨的被人发现了!”
那院子里杨焕确是被外头守着的婆子发现了,那婆子隔了一会儿又去门前,叫了几声,里头的杨焕听到了立时唔唔的叫唤起来,可外头的婆子听不见,杨焕一发狠,身子一歪从床上滚了下来,
“咚……”
他身子重重摔在脚榻之上,外头的婆子听见了,忙推门想进,无奈门被贾四莲从里头栓上了,婆子推之不动,杨焕怕她又走了,急得以头撞地,脑袋一下下磕在脚榻之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那婆子在外头是听着动静不对,情急之下顾不得公子爷的吩咐,忙去外头叫了看院的家丁。
家丁进来一脚踹开了房门,众人进去一看,这才瞧见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杨焕,于是上前解绳索,取出口中的破布,杨焕发出一阵杀猪的叫唤,
“快,派人去追,把那贱丫头给我追回来,本少爷不弄死她,本少爷这杨字儿就倒着写!”
于是一院子的人都动了起来,家丁、婆子、丫头分做了两队,一队往外头追,一队在家里搜,贾四莲从一旁的偏院,不知不觉跑到了后院的小花园子里,搜查的人一时还未寻到这处,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贾四莲听着外头越发大的响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心知这一回怕是逃不脱了,只得寻了一处高高的花丛,将自己蜷缩在了里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瞧向外头,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把尖刀。
不久后,外头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瞧瞧这里有没有?”
不少人涌进了这园子里,高高挑起的灯笼将此处照得如同白昼,有人一点点的搜了过来,贾四莲缩在那处,不敢露头,低着头一双眼只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尖刀,思量着等一会儿若是有人过来,她便跳起来抓着一个用刀逼住,说不定他们会放自己离开!
只想是这样想,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很,这满院子的都是下人,便是自己逮着一个一刀捅了,也威胁不了杨焕的!
这厢眼见得人越来越近了,就快要搜到自己的藏身之处时,外头突然又传来了喧哗声,众人立时被惊动,分出几人跑了出去,没有多久跑出去的人便回来了,惊慌叫道,
“外头好多官兵,有人领着官兵将我们这庄子围住了!”
众人闻听那还有心思搜人,立时纷纷涌向外头,有人还在问,
“公子爷呢,公子爷在何处?”
“公子爷在外院……”
此时的杨焕被抬到了正堂之上,早有人骑马进城去请大夫了,身边的丫头婆子,正想法子解了他的衣裳为他止血,只他受伤的时辰久了些,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将衣裳粘黏到了一处,轻轻一扯立时就会疼得他大呼小叫,丫头们只得取来剪子,正一点点将衣裳剪开。
杨焕趴在那处,疼得破口大骂时,却听得外头有人匆匆跑进来报道,
“公子爷!公子爷……外头……外头来了不少锦衣卫!”
杨焕一愣,
“锦衣卫……锦衣卫跑到这处来做甚?”
下人哪儿会知晓,只是问道,
“公子爷,那领头的要进来,您看……”
杨焕怒道,
“他要进来便让他进来,当本少爷这处是窑子么?”
这话音刚落,外头有人哼了一声应道,
“你这里不是窑子,可小爷想进就进,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