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仵作,公子爷有事想召!”
贾金城忙整理了衣衫,去见牟彪,
“公子爷,不知有何事召唤小人?”
牟彪端坐在上首,问他道,
“昨儿我在你们家摊上吃面,听说贾仵作家里那小儿子一直闲着,没差事做?”
贾金城闻言一愣,忙应道,
“犬子前头牵扯进了一桩案子,如今虽说洗脱了嫌疑,可差事却丢了,这阵子是闲在家中……”
“嗯……”
牟彪点头道,
“不知贾仵作可想让他去京卫营中?”
“能进京卫营……那自然是好”
贾金城乍一听那是又惊又喜,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能进京卫营的都是世家子弟,又或是有一身武艺的,小人那劣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无一技之长,如何能进京卫营?”
牟彪道,
“让他做兵士自然是差了许多,不过……去做个杂役,应是能成的……”
顿了顿又道,
“虽说是做杂役,可一月有三两银子拿,吃穿都由营里管着,轻易不能外出,如此贾仵作岂不是少了许多烦心事?”
贾金城闻言大喜,当下是一躬到地,
“多谢公子爷关心,小人万分感激!”
“嗯……”
牟彪点头道,
“你回去让他收拾收拾,明儿便有人来接他……”
贾金城连连点头,
“是是是……”
这厢再三谢过,这才转身出去,当天晚上喜滋滋回去,却是先留了一个心眼儿,对贾尤传道,
“明儿……我有一位朋友在城外办酒,你跟着我去,因着离得远了些,许是要在外头住,你收拾几件衣裳……”
贾尤传一听说有酒肉吃,立时来了劲儿,果然回屋去收拾衣裳,贾金城才悄悄对贾四莲道,
“今儿公子爷给老七安排了一个差事,是在京卫营里做杂役,明儿就有人来接他……”
贾四莲听了一喜,总算是能将这小子送走了,贾金城又道,
“前头可是你同公子爷说的?”
贾四莲想了想道,
“倒不是特意提的,只是公子爷在摊上吃面,碰上老七问我要银子……”
贾金城闻言直觉儿子丢脸,不过这脸丢得好,让公子爷出手相帮,总归去了自己一块心病,那便是好事!
贾四莲对牟彪,自然是比贾金城对牟彪更加知晓,她心中暗道,
“啸林怎得想着把老七弄去军营里,他那般厌恶老七的,怎得突然起了这心?”
她自然不知晓牟彪把贾尤传弄去军营是打算着好好收拾这小子,第二日便有京卫营的两人过来贾家,将正收拾了东西,预备跟着贾金城出门吃酒的贾尤传给带上了车,贾尤传一脸的懵,
“爹,这是做甚么?”
贾金城忙道,
“这是我那朋友派人来接我们了,爹临时有事儿,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当下却是帮着将贾尤传给弄上车,贾尤传还没明白,马车便开动了,他只好趴在后窗上道,
“爹,你快点来啊!”
“好好……”
贾金城冲他挥手,
“老七,你去了那边好好的,爹得了空就去瞧你!”
贾尤传听得这话怎得不对,坐在马车上越想越是不对劲儿,待到马车出了城门,他心里越发跳得厉害,当下嚷了起来,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那奉命来接他的二人,原是在外头赶着车的,听他这话,一人撩了帘子进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叫唤甚么叫唤,今儿你去也是去,不去也是去,敢跳车,信不信爷爷把你两条腿打断!”
贾尤传那见过这种凶神恶煞,感觉比那赌坊里打手头头都凶残,捂着脸结结巴巴道,
“这……这位大哥,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我爹不会……不会把我卖了吧?”
那人嗤笑一声道,
“就你这孬种样儿,买给杀猪的都剐不下几两肉,放心……去个好地方,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
贾尤传又问,
“大哥……那……那是个甚么地方呀?”
那人道,
“少**多问,到了地头你就知晓了!”
如此这般,贾尤传被带到了京卫大营之中,做起了杂役,因着有牟彪特别关照,贾尤传在那京营之中,可真是吃尽了苦头,似他这样的小杂役,进来做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计,便如做饭洗衣缝缝补补那都是轻省的,喂马、洗马、铲马粪、打扫茅厕、给大人洗脚之类的事儿才是贾尤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