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问夫子的不告而别已经过去了五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学塾中的悲伤情绪淡化许多。
来学塾不久的闻夫子在讲完至圣先师与其弟子的典故后,便放了晚学,众学子行长揖礼,告辞离开。
徐诚然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问夫子与秦老道不辞而别带来的忧伤没有持续太久,便被无名酒馆中那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无情冲散。
相较于只要有糖葫芦吃,有故事听,就算天塌下来也可以无忧无虑的徐诚然,范修齐则显得念旧许多。
他会在空闲时将之前问夫子传授的学问、讲述的道理,一遍遍回忆,然后仔细撰写在书籍之上,刻印在心田之间。
也会一个人默默的想,问夫子虽然不辞而别了,但若是某一天相遇,他发现自己曾经的学生在自己离开后,便将当初好不容易学到的知识,感悟的道理荒废了,想必也会很伤心吧.....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誊抄了一遍闻夫子白天讲解的诗篇,范修齐刚刚放下纸笔,徐诚然便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嘴里嚷嚷着:“走,快去蝈蝈巷,再晚可就没位置了!”
说罢抄起一截凳子,拉着范修齐就跑了出去。
范承平和范黄氏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俩孩子,总是风风火火的.....”
自从在无名酒楼那边听过故事,且得到了新老板娘夏流萤的许可后,徐诚然真是恨不得就在那打地铺住下了!
他徐诚然固然不怕餐风露宿,但家里人不允许啊,徐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是真被冻坏了,还不得心疼死。
许是担忧那个留着长发的前老板去而复返,要找个伴壮壮声势;也可能是单纯因为无名酒馆比以往更加座无虚席,很难占到位置。
徐诚然在前往无名酒馆听故事前,总会绕路来到泥瓦巷,叫上范修齐,再顺带“借”根凳子。
刚踏进酒馆,徐诚然便忍不住嘀咕起来:“明明比平时来的早啊,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人!”
范修齐艰难的从一个大叔身前绕过,闻言也是抬头环顾四周,今日的酒馆,确实比平日多了许多生面孔。再转眼一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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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位置竟被一个陌生孩童给占据了.....
那孩童七八岁的模样,看起来比范修齐还小上一些,扎着两个朝天髻,唇红齿白,胸前挂着一柄黑色小剑。
见范修齐到来,那孩子语气冰冷的问道:“先前他们说我身下的位置属于一个少年,是你?”
先来后到,这个最基本的道理范修齐自然懂得,先前蒙酒馆常客关照,给自己留下这么个位置,他一直心存感激,也从未轻易拂了众人好意。
但一直占据此处,并不代表范修齐就真的将这个位置视为己有了,事实上,他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也不是任何人的,谈不上谁的位置,谁先坐下,便是谁的;更不是说他范修齐一直坐这个位置,此刻就要让别人让出来,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范修齐摇摇头:“这位置本来谈不上是谁的,你既然坐下了,便是你的,安心坐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