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的血腥味。

令人作呕。

姜卿纭的颦眉轻皱，手中的剑丢到一边，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那些断臂残肢，伸出手指拉着南宫夜玄的衣袖。

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

南宫夜玄偏头，垂眸，眼里方才的那浓烈的杀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像烟雾飘散一样，消失的很快。

他的声音，也没了最初的冷冽和高傲。

“害怕了？”

南宫夜玄说话永远都这么温柔。

姜卿纭摇了摇头，只是倔强的站在他身后。

他明明是用一副温和的表情和语气同姜卿纭说话的，和他现在脸上粘着血的样子完全不符。

而姜卿纭，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害怕。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

只是没见过南宫夜玄的狠厉。

也没有像今天一般见过如此多的尸体，血流成河。

他真的动起手来，也令人头皮发麻。

南宫夜玄把剑收回鞘中，转身看着姜卿纭。

柔和下来的面庞，夹杂着她都看不完的情愫。

似乎是害怕惊到了她，声音也都低了好几分。

“阿纭……”

他的目光，同他的语气一样柔和。

姜卿纭听到他在叫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像自己梦里面的那个声音。

他的嗓音，恍若隔世，飘渺不定，是在怕什么吗？

怕姜卿纭会害怕他的残忍？

还是害怕面前的这幅惨状？

南宫夜玄抿了抿薄唇，就这样看着姜卿纭。

小女人闷声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伸出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南宫夜玄的脖颈，将她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胸膛。

这么近的距离，姜卿纭自然还能闻到这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散发着一股死人气息，这让南宫夜玄有些觉得不妥。

他推了推姜卿纭的肩膀，失笑道，“我身上现在很脏，回去再抱，好不好？”

他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温柔，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他才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给姜卿纭碰到。

小女人摇头。

“不要。”

姜卿纭紧贴着他的胸口，闷闷的说。

这两个字，说的很快。

而且她还能往他怀里钻了钻。

姜卿纭的身形好瘦弱，在冰冷的冬夜中瑟瑟发抖。

南宫夜玄推搡未果，低头望着怀中娇软的身躯，也深处双臂，仅仅扣住她的腰肢，能够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时候，身体也在发颤。

好似绝望中给她伸出去的那只手，她都能紧紧握住。

她确实在害怕。

基本上，在场所有人都在害怕。

这种劫后余生突然宁静下来的后怕感，让他们渐渐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