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这座城市沈砚白一点也不陌生,就在这里,她发表过“退党声明”;在这里,她成为一名真正的中共党员;在这里,她在党旗下庄严宣誓;也是在这里,她失去了她的爱人。
今天踏上这片土地心中无限感概,不过,这里仅仅是一个中转站,就像当年一样,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对于人生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个中转站,无论伤痛,无论悲喜,总还是要前行,因为信仰,所以始终在前行。
按照计划,以防节外生枝,主要是担心沈砚白的叛逃信息被梅机关和76号掌握,那沈砚白就有可能在上海被截留下来,所以沈砚白在这里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到了上海,沈砚白直接就在火车站里买了去南京的火车票,直到登上火车,这一切都很顺利。
这列火车的运营状况给人感觉还是比较舒适的,人不少,也不算多,都有座位,也可能是始发站的缘故。
对号入座,沈砚白坐下不久,对面也来了两个旅客,相貌上两人就很特别,男的二十多岁,穿的很体面,西装、领带的质感都很好,斯文而阳光的脸上却满是汗水,应该是随身携带的两个很大的行李箱的缘故,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外国少女,看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的几条辫子盘在头上,也显得清纯、文静,少女的双手也不空闲,身后还背着一个挺大的背包,两个手上也各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也不算太大,沈砚白让得出,这应该是小提琴的琴盒,两个琴盒还不一样,再看他们的气质,沈砚白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跟音乐有关。
那男的确实很斯文,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大行李箱似乎很难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那女孩也来帮忙,她站到了座位上,两人合力才把所有箱子都放到了行李架上,算是成功了,那男的一个很长的喘息,再是对少女微笑,笑的样子很纯朴,也带着尴尬,少女也是甜甜的笑,她拿出手绢给男的擦汗,男的很不好意思,他对少女说着外语,一边拿过少女的手绢,然后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
男的擦着汗突然意识到座位上的脚印,于是顾不上汗水,先擦了擦座位,两人都坐下后,男是对少女说着外语,紧接着又比划着说:“我自己来。”那少女也跟着说,“我自己来。”说的有些生硬,男的又说一遍,应该是在纠正发音……
这是男的正在教少女说中国话,沈砚白看得出,也知道他们说的不是英语,其实沈砚白挺好奇的,不过还是没有理会他们,因为沈砚白不想多说话,尽量保持着冷漠和低调,包括之前她原本可以搭把手,帮助他们放置行李箱,沈砚白觉得,这男的力气倒不如自己,不过沈砚白还是克制了帮助人的想法。
因为肩负使命,沈砚白对自己有要求,她不需要没有意义的社会交际,尽管她也喜欢音乐,并想看一看那琴盒子里的小提琴,但她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此时的沈砚白再也不会想到,她心里的这些小小好奇心,今后都会被解开,至于那把小提琴的主人,还会有更加令人难以预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