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联杵本想用自己的怒火去掩饰内心的伤痛,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怕与弟弟的交流就此被终止,于是克制内心的汹涌,齐联杵摇摇头,说:“你姐姐的事你更不了解,我说过,你不要想当然。”
见齐联杵情绪忽然低落,齐联春觉得怕是自己的话不幸言中了,想来这也是哥哥的伤心事,更算是难以人言的短处。就像海伦说的“血脉相连”,念及亲情,齐联春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齐联春刚才还是针锋相对,此时突然沉默,齐联杵稍感安慰。片刻冷场后,齐联杵说:“海伦是犹太人,维也纳怕是回不去了吧?她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一直跟着你,打算以后都留在中国了?”
“维也纳肯定是回不去了,海伦岁数小,暂时也只能跟着我了,具体的我还在考虑。”
因为海伦的原因,齐联杵突然觉得直接让他们离开南京,这样的建议想来是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感觉。只是弟弟不收敛抗日情绪,怕是要出问题的,想来劝弟弟做一个顺民,更是难以说服于他,左右问难时,齐联春倒是先一步劝起齐联杵了。
“哥,你有没有想过放弃现在的工作,我们家的条件无论到哪里也不至于饿肚子,别的不说,就现在我也能负担家里的开销,我们一起出国,换一个环境,我觉得肯定比现在好,到时候,再把我姐姐她们一起接过去。”
“联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就算我跟你出国,那爸爸呢,也让他跟你一起出国?你想好去哪里了吗?我们家的资产怎么变现?还有新政府、日本人,还有重庆政府,怕是谁都不会让我们一家人出国呀!”
显然齐联杵提出的问题很现实,齐联春想想也是,他略加思索,说:“那这样,我先出国,找好落脚点,我再通知你,你也先准备起来,时机一成熟,我们国外汇合,你觉得怎么样?”
齐联春的这番话,让齐联杵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他想:要让弟弟平稳离开南京,可以先答应下来,目前看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了。
齐联杵说:“嗯,这个我还要跟爸爸再商量一下,你先出国也可以,国内的局势短时间也好不了,不过,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想过,我准备去美国,但这得重新办签证,反正都要试一试。”
“去美国?嗯,办签证,那得到重庆去办,可以试一试,你要是去重庆,那你想好路线了吗?”
路线问题,齐联春考虑也不周全,齐联杵提出的及时,并为他规划好了路线,他让弟弟先去上海,然后转乘飞机去香港,再转去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