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魑一副急疯了的表情,楚垣夕坐在驾驶位上忍不住揉着肚子笑起来,连着拍了两下方向盘,连奔驰都开始蛇皮走位。
顺着地库出口“嗖”一下窜出去,在朱魑的尖叫声中楚垣夕把方向盘回正,一本正经的说:“我不但承诺给她投资,我还要把她派到东南亚去开分公司呢。你说的‘那个’,就是对她的委任吧?”
“算你狠!”朱魑恶狠狠的瞪了楚垣夕一眼,要不是怕他再来个蛇皮走位,九阴白骨爪就上了!
只听楚垣夕说:“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跟她只能止步于上下级或者合作关系。你想什么呢你?”
“我想什么了?哎等等,为什么啊?”
“因为假设我跟她上床了,今后她身份的问题爆发,我没法解释,摘不干净。这不明摆着呢吗?”
明摆着个鬼啊!朱魑怒曰:“说的好像现在她身份问题爆发你就能解释一样?”
没想到楚垣夕轻松点头:“现在还真能。”
“那你怎么解释?”
“别问,说出来就不灵了哈哈哈哈哈——”
“切!”
很快,车从五环切四环,顺着朝阳公园往南杵到四惠然后一路向西开到国贸二期。因为有预约,一路绿灯上18层,然后在前台小妹处登记,被引进一间小会议室。
朱魑出了电梯就不怎么说话了,显得心里还有一点B数,但这时候也发觉气氛有点不对,悄悄拉了拉楚垣夕:“怎么连个迎接你的人都没有?你这咖位未免也太低了。”
“你天天出去浪,前呼后拥惯了吧?你得谅解某些人,因为……”楚垣夕丝毫不以为意,“等他们到小康来拜访的时候我能晾他们一天。”
“喂喂,你这转折也太突然了吧?人家前台女生说的是领导都在开会。”
“对啊我也可以开一天会,小康那边文山会海啊,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事。”
“切!说的好像人家要去拜访你一样。”朱魑说着往窗户外边看了看。
开门客这个办公场地是真威风,面积之大足够容纳两百人同时办公,窗明几净,周围摆满了热带大型绿植,非常有感觉,虽然面积跟巴人比不了,但是地方金贵,租金怎么也得是巴人租金的好几倍。
看了又看,朱魑久违的把腮鼓起来:“你看看人家这办公环境,就不像是有什么需要求着你的地方。”
“哎,看他们这个办公环境我就知道他们好不了。这么高调是对帝都的投资营商环境存在什么误解吧?”楚垣夕呵呵一笑,“等他们有求于我的时候,呵呵……”
“你就会抬高自己贬低别人。我又不是投资人,你别老忽悠我。”
“怎么是忽悠呢?你分析啊,格拉比现在是最需要资金的时候,融资计划还没完成,你说能有多少现金给到子公司?”
说着,楚垣夕对着窗外指了指,“你看看,虽然都对着电脑工作,但是看发量穿着和气质就知道这里其实没什么程序猿。我来的时候还奇怪呢,在国贸搞研发太艺术了,现在说明啥?说明他们要么就是把研发工作都委托格拉比的研发中心,要么就是另外找地方安排研发。前者是绝对会出现滞涩的,后者说明打肿脸充胖子并不好受。那么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呢?”
“打肿脸……为了给谁看?”
“对!你有进步!”楚垣夕今天对朱魑刮目相看,她学会用脑子而不是女人的直觉思考问题了!“为了给投资人以及合作方看,看,我—们—有—钱!既增加信心,又提高估值,算盘打的不错。什么人需要这么秀?就是其实没什么钱的人。”
他对融资的技巧实在是太太太了然于胸了,关键是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套路,巴人集团的存在,其实也有这个效果,而且相比于一个国贸的昂贵的办公环境,巴人的现金流更具说服力,效果不可容日而语。
其实还有一个论据可以支持这个论点,那就是格拉比在行走杰克估值60亿$的时候宣称要用30亿$打死它,打了几年到现在行走杰克估值95亿$,和格拉比开始最新一轮融资之前不相上下。
所以格拉比才一掷乾坤,计划一次性融资65亿$之巨,这是照着自身体量的70%去融,日子都不过了。它为什么有这么高的资金需求?绝对不是为了正常的发展,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跟行走杰克决一死战!这也是之前楚垣夕对伊丽莎白所说,老大和老二要打大决战了的原因。
而且格拉比本轮的融资计划实在太过离谱,因此融了快一年了才融到45亿,还没完成目标呢,所以他们绝无可能给予开门客多么有力的资金支持。
袁苜的调查结果是初期资金一亿$,但楚垣夕今天所见,可以断言,这不是什么初期资金,这就是全部的资金了,估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虽然也不算少,但是对于想要做的事情来说,继续融资是必须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开门客的四位顶层高管里有两个是特么投资人的原因!
楚垣夕为什么要舔着脸跑到开门客总部来看一眼?就是因为袁苜那张调查表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尼玛四个高管一个是东南亚总部的一个是阿哑,还有两个是投资客,这特么什么天团啊?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搭出这么奇葩的组织架构来?
今天随便扫了一眼终于清楚了,这就是打算在融资这条路上丧心病狂了啊!和小康把袁苜拉进来做CFO其实异曲同工,只不过走的更远。
说到投资啊估值什么的,就是朱魑的弱势领域了,也没太大的兴趣。只不过楚垣夕不过就是进门往一个小屋里一坐,透过玻璃窗看两眼,就能推理出这么多的事情,还是让她相当的震撼。
在震撼中,小屋的门被推开,几个人鱼贯而入。其中李靖飞和阿哑都是朱魑的老熟人了,朱魑立刻一阵寒暄,然后李靖飞隆重介绍最后进屋的女士:“这位就是格拉比的联合创始人程慧琳女士。”说完,他又用英文介绍楚垣夕和朱魑。
楚垣夕早就注意到这位女士了,确实相当年轻,可能因为保养的好,又或者是精神头,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她个不高,穿着一件格拉比的绿色体恤,没有那种职场上女强人的形象,黑黢黢的面容有些男性化,鼻子扁而塌,柿饼脸,特别是还梳着一个偏分,完全男式的发型使得走大街上楚垣夕很可能错认成哥。
程慧琳和楚垣夕用力的握了一下手,然后互道久仰,很快,所有人都开始用英文说话,朱魑惊讶的发现就连阿哑一张嘴都是流利的英文,虽然没什么老外腔,但是吐字相当清晰。
换言之一屋子人就她勉强只能听听,说是肯定没戏,不得不伤心的承认学了十多年的英文一出大学校门就大半还给老师了。
“阿哑你英文居然说的这么好?”她抽空对阿哑低声说。
阿哑听了自失的一笑,“这都多亏了楚总给我留出充足的时间,让我有机会不断提升自己。”
“擦——他们说话怎么都变得这么好听?”朱魑顿时受刺激了,总不能只有本仙女最low吧?然而她很快悲哀的发现,不得不承认这个小房间里的人各个风度翩翩,至于他们在说个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在朱魑无比纠结的时候,楚垣夕已经跟王月恒唇枪舌剑了三轮,互相表示自己不差钱,并试探对方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