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李兆开并不排斥，因为人家毕竟也是成功过的，只不过没有在最成功的时候做最正确的事情，不然早就财务自由了。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那个时间点上，楚垣夕已经在鹏飞科技干产经，李兆开要说自己公司里没能人，李靖飞非得用铁头顶他不可。

只听程慧琳对他说：“我大概明白李总的意思，李总的意思是问题出在资源分配。成功的产品本身就在公司内的资源分配中占据优势，这些功臣，你们是这么形容的吧？这些功臣不调走，那么他们的利益未来很长时间内显然都要集中在这个拳头产品中，对资源的吞噬能力会形成可怕的趋势，强到一家公司内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CEO也不行。所以，新产品反而更难成功了。”

“厉害厉害厉害！事后就是所有可能成的产品全都没做成，太可惜了！多好的机会没抓住啊……”李兆开一脸热泪盈眶的表情，就是没有泪，“当初要是有程总点拨我也一样啊！您跟Qi总真是一时瑜亮！我对咱们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李靖飞虽然不动企业经营，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心说你特么真鸡儿逗！我跟你合作没信心啊！把功臣抽出去做新产品，说抽就抽啊？还是在拳头产品成功之前，抽完了拳头产品跪了怎么办？这些功臣干吗？这是靠投资者手把手的教能教出来的吗？

还好，李兆开只是一生鲜的联合创始人，而且还是新晋的，手下都是产品开发团队，攻城狮为主，运营的大权还在一生鲜原班人马手里，他没什么话语权。

这时台上已经接近尾声，楚垣夕一直害怕李教授对袁敬发难，因为袁敬这人，你给他准备时间他能把事情想的很清楚，但是瞬间的反应慢一拍。而李教授驰骋江湖靠的就是一张嘴，楚垣夕很害怕他招架不住。

不过这个情况没有发生，李教授作为论坛上的绝对核心长袖善舞，而袁敬充分发挥出他袁老板的优势，脸板住了多一句都不带说的。

这段时间主持人多次把话题引向百度，Qi一直都是拒绝回答的，理由是不想对老东家造成干扰。直到现在，谈到百度和谷歌在两个国家各自的生存环境的对比，这是个可以聊的话题，台上才热闹起来。

但是楚垣夕感觉超尴尬，因为这个讨论是不会有结果的，纯耽误时间。他不得不拿出手机抓紧时间看看微信，希望时间赶紧过去。论今天来这的目的，楚垣夕其实和鲁茵有点像，都是想要多认识一些投资人，需要等到自由活动时间才好活跃起来。

结果杨健纲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老楚，你说百度也是科技含量很重的企业吧？我记得你称赞过，百度唯一牛逼的就是攻城狮。那为啥感觉科技方面跟谷歌越拉越远？只是因为钱吗？”

楚垣夕想了想，反问杨健纲：“老杨你要做《罗马之敌》的低配动画片的对吧？你看过《罗马之敌2》的大纲没？最近马略已经做出来了。”

“看了，怎么了？”

“我最近看这个大纲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下第二次布匿战争的过程，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汉尼拔都把罗马都打成孙子了，也没能征服罗马。但是罗马人一踏上北非，扎马战役胜利，迦太基就完了？”

“你还有功夫研究这个？”杨健纲心说您这是为了给自己上班时间摸鱼找点高端的借口吧？

没想到楚垣夕居然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啊。罗马从来不要求盟邦拆掉城墙，比他弱小的城邦可以和平共存。迦太基就不是了，布匿战争时期北非突尼斯那块只有迦太基和有限几个腓尼基城邦允许修城墙。”

杨健纲“啊”了一声，突然想到百度的业务模式，以及谷歌对外输出的服务。谷歌以保证自身足够好用为前提，然后做利润，这个好用不仅仅是对用户，也对其它B端。到百度这边，不但利润是第一位的，而且不需要其它B端，百度很长时间内都是通吃产业链的，别人只需要打钱就够了。

只听楚垣夕说：“一个是独霸型，一个是服务型，你的问题有答案了吧？”

杨健纲和楚垣夕说话一向都是嘴硬为主，这次也不例外：“有点牵强。”

没想到楚垣夕冷笑一声，然后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牵强？你品，你细细的品，什么叫米国优先。”

这个场合最少一半投资人管理的是$基金，就算管理￥基金的跟大洋彼岸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吃洋墨水回来的，在米国投行有工作经验的，简直不要太多。所以说这种话必须小心翼翼，被人拿住很有可能出问题。

只听台上主持人问Qi：“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心目中优秀的CEO的标准是什么？”

Qi不假思索张口就来：“最强的人愿意为你而来，这是我觉得最好的CEO。”

下面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没想到台上的嘉宾一听要散场赶紧插队。光路投资的周卫首先插入：“等下等下，我现在正在调研几家利用AI打造产品的企业，我想听听您的看法，是分布式的机会多还是集中式的机会多？”

“如果要创造大规模的价值，当然是分布式的机会多。分布式的体系更稳嘛。”

台下杨健纲的笔记做不下去了，因为听不懂啊，“老楚，他们说什么呢？什么集中式分布式？”

“意思就是别老抱着你的主机游戏玩了，今后是UGC的天下。”

台下斗嘴的功夫，台上联席资本的刘泽宇也抓紧时间，他是主投装备制造和医疗器械的，实际上对AI的要求更硬核：“Qi，我想知道你最看好的AI落地场景是什么？”

“智能场所和自移动。”Qi是来者不拒，“所谓自移动就是自动驾驶、机器人等等，智能场所就是需要智能化的场所，医院商场以及便利店等等。”

楚垣夕顿感不虚此行，然后带头鼓掌。Qi在国内的AI圈就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比薛明的段位高三段，换成三国就是诸葛亮的咖位，有他就这么一句话，至少能给便利店赛道的整体估值抬一抬。其中早已大规模使用各种类型的智能化流程的小康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看到楚垣夕带头鼓掌，连常年板着脸的袁敬坐在台上都忍俊不禁，这个助攻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这时主持人终于宣布散场，正在他准备下台给第二场论坛的人腾地方的时候，李教授忽然叫住了他；“小袁，咱们聊两句？”

袁敬自无不可，于是两人没走直接下台，而是转到幕后。整个人声鼎沸的会场中，唯独这种地方人少，安静，适合私聊。

而台前，正是两场论坛之间的休息时间，楚垣夕一看袁敬没出来，当时就有点愣，因为胡世恒和徐欣今天都没来，袁苜咖位太低，结果他突然处于举目无亲的状态，而下一场又该他上了。

这个清流论坛要连办三天，节奏是每天几场论坛或者分享，最后评一轮奖。徐欣的奖在第三天压轴颁发，胡世恒在第二天。他们多忙的人？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所以分别只来一天，正好错开。

场子里倒是有一些小康的跟投者，楚垣夕一一打了招呼，很快时间来到第二场，是请几位成功的创业者分享自己领域的干货。

这个分享对楚垣夕倒是毫无难度，但尴尬的是需要他分享的是巴人集团的干货，而不是小康。按大会组织者的说法，巴人集团足够成功，是投资者乐意听的，内容领域的投资在近些年一直都很热，未来也不可能冷，特别是游戏赛道一直都是现金奶牛，投资者永远都有兴趣。

那就是说小康还不够成功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