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就算后面楚垣夕不搞小康专攻巴人,继续搞自媒体搞短视频,也不会搞出什么太大的名堂出来,换言之只有他知道陆羽干的挺不错。而在其他人眼里,全都是陆羽接了楚总的班之后勉强维持着,走在平缓的下坡路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总这么器重?
这就是楚垣夕过意不去的原因。所以小米10这个热点能蹭尽量蹭一下,算是聊胜于无。平常这种热点巴人是蹭不到的,这回不是正好赶上了么?
实际上巴人信息虽然直播品类挺宽的,可是并不做科技直播,突然加一场小米10的评测有些不伦不类。但是,通过冯林的业务接触以及刘璐的人脉,这个时间点上突然和小米连通了,特别是巴人在自媒体圈的咖位不低,愿意无偿的做一次又直播不要钱,只需要小米付出一部手机,使得楚垣夕没费什么沟通的劲就组成了这个局。
考虑到小米正式发售是在明天,而且国内领先的科技产品评测团队科技美学后天晚上才做这个直播,所以楚垣夕安排陆羽把时间安排在科技美学后面以示尊重,而且不以专业评测的角度去做,而是让冯雪灵以业余手机用户的角度去玩机,主要就是拍照打游戏。
这样既没有强立人设的尴尬,不至于被人吐糟不专业,又能抓一波流量和热度,同时还能顺势给冯林的新公司打个广告,冯林这几天虽然还没开始跑商场拿点位,但是销售公司已经注册好了。
其实冯林后面只要把合伙人招好,剩下就是打呆仗,一场场谈判谈下去,没什么技术含量,唯一的技术含量就是计算好现金流,在能力范围内扩张。
相对而言楚垣夕自己的技术含量就高了,小康的B轮目前看起来一定是巨艰难的一轮。
不过目前还不需要,目前他得先搞定巴人的年审。最近审计机构听说了巴人明年有IPO申报的打算,突然打了鸡血,普通的年审是一个价,IPO的审计可是另外一个价。像巴人这么大的体量,没有低于1000万的道理,还是老客户,最近又冲他们发火了,存在一些不满,绝对不容有失。
因此这回年审都快结束的时候,对方突然提出增加一些细节,理由是为了今后需要用到的时候更有说服力。
其实楚垣夕虽然各种不满但是并没有换一家的打算,因为,换审计机构其实是资本市场中的大忌。像已上市的企业,如果要换审计机构必须是对方犯下大错,否则就必须要对投资者解释更换审计机构的原因。不然的话就会有人问,你是搞了什么猫腻害怕被发现才换审计的吗?这样股价肯定暴跌没商量。
没上市的虽然稍微好一点,但是要闯IPO也一样存在类似的问题,而且不好回答。
为了今后好回答,楚垣夕现在只得耐着性子回答审计师的问题,同时忍受审计师满嘴的英文单词,比如这样:
“那您说这个运营举措能带来500万以上的DAU,总有一些detail的东西existing,证明能给我们带来这个流量吧?”
楚垣夕只好入乡随俗:“你们的concern不应该在收入端吗?你纠结无形资产评估干什么呢?”
“这个今后肯定会用到的,您现在的企业结构是对几家孵化公司投资获取投资收益的模式,必然要challenge一下他们的价值。那咱们有什么措施能保证DAU的增长和arpu值的增长吗?您的运营措施都不是在本公司进行实施,它们的意义是什么?”
这都是让楚垣夕挠头的问题,但是也得回答:“这个问题就跟应聘面试的时候问对方你做的工作有什么意义一样,这叫市场规律。你可以按照巴人集团和前身巴人娱乐的历史数据进行测算,我们这些预期都是非常保守的。”
这些问题也都罢了,关键是审计机构居然特别专业,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无道昏君》未来要打造的平台,不是端游吗?这似乎和您倡导的5G时代内容生态相矛盾,也与您的流量战略相矛盾,这种经营行为您怎么解释?”
“不矛盾!戈壁网络未来打造的平台是孵化平台,当然是主打PC端。而且端游很好,端游和页游现在的业绩非常好。确实PC端流量下降了,但是参与者的下降速度更快,市场更蓝了。所以对业绩预期可以更加乐观。”
楚垣夕之所以应付的这么头疼,是因为人家其实还有其它的想法,那就是,看上小康了!小康也应该需要审计的吧?小康未来也要上市的吧?
但小康的财年选择的是4月份开始(财年不见得按自然年),所以现在还没开始做年审,于是被人盯上这个活儿了。
而且小康是做了VIE结构的,意味着存在着纳斯达克和香江上市的可行性,跟巴人还不一样。以国朝创企的尿性,看看瑞幸看看拼多多,这上市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啊?瑞幸从无到有18个月上纳斯达克,小康的模式和瑞幸何其相似?所以看起来也就是今年下半年的事情了,这个审计的蛋糕得有多大呢?
所以楚垣夕面对对方的热情还不能不虚以逶迤,不然审计机构就该看出来小康不想快速上市了……这个可绝对不能被人看出来,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说,要不然还想不想对外融资了?所以必须要配合。
于是又出现了大量的问题,比如:“楚总,under US gap的审计报告里,按权益法计算甘新买菜的关联交易性质实在太强烈了,需要单独披露,咱们现在就把它放在财报里?”
又比如这样:“咱们做这个游联网项目,对用户的算力是以代理商的身份提供代理还是以产品的身份提供服务?这个detail得跟您核实一下,我理解的还不够深入。”
总之楚垣夕的脑袋都被搞大了,而且每天都要大一两个小时。
在这样的节奏中,情人节这天对巴人的年审终于千呼万唤完成了,巴人的联合创始人们无不长出一口气。
就连仍然圈在大山里的朱魑和远在蜀都的椒图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开始远程办公。其实椒图远程办公完全没毛病,但朱魑很费劲,每天需要开会的事情太多,一开会,家里就跟看西洋镜一样对她进行围观,就算全都很配合,不说话,也是芒刺在背的感觉。
为这个朱魑已经变成日常吐糟了,但是楚垣夕吐的更狠,而且用的是万年梗:“每到春节,mary、vivian和cynthia陆续回家,就变身为大花、二妮和小翠。没让你变身你就知足吧!”
朱魑气得直吐血,因为村子虽然在山里也一样要封,封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孤岛一样的状态。虽然安全,但是每个人都闲得很,经常串门,使得她比变身还痛苦,不得不入乡随俗。
而且在自己的家乡,最好的工作是公务员,次一等的外企也行,国企的评价经过了一阵低谷之后也反弹了,网红是什么鬼?渣渣!
要是换成个心性差一点的,可能就要开始炫富发红包了,但朱魑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并不是弱智,当然不肯炫富,以至于村里很多人只是知道朱艳欣在帝都当网红呢。
时至今日即使是山沟沟里也能看抖音快手,网红的概念并不新鲜,但是即使目前风头最强劲的抖音口红一哥,回老家过年一样要被全村乡亲们围观。
朱魑也是一样,经常被迫营业,某个记不得的长辈过来就问:“哎我好想在抖音上看见过你,你给我唱一个。”
这个时候怎么办?只能被迫营业,弱小可怜又无助,而且不能跟家里人面前显出来。只有跟楚垣夕吐糟的时候,朱魑才能说:“我太难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有很多亲戚来变着花样打听收入,这该怎么说啊?“我也没露富啊,去年都挺好的,今年这是怎么了?”
“你以不到30岁的年龄拥有接近百亿的身家,现金马上就有3亿多,被人打听收入不是挺正常的吗?也许谁上网查了你,然后查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