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缝苫布的还有很多人在打草帘子,如果粮堆堆大了,苫布盖不过来就需要这些草帘子遮挡边边角角。
每年都需要很多草帘子。
剩下的人就是休整土场院。
尽管场院大部分都是水泥地,但若是丰收年水泥地不够用的情况下就需要用土场院。
土场院上长满了草,现在就需要清理了。
万峰的父亲在打草帘子,稳稳当当地坐在打好的草帘子上一个扣一个扣地编草帘子。
万峰来到父亲身边蹲在一边看父亲编草帘子。
“你们不是去钓鱼去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万水长对儿子去钓鱼现在就回来有点奇怪。
他每次去钓鱼最少也是半天,有时候不到天黑不回来。
“钓够吃就回来了呗,钓多了就臭了也是白瞎。”
“那你们钓了多少鱼呀?”
“一盆吧,反正我妈是装了一盆,我们不到八点回来了,到现在鱼肚子还没挤完。”
一盆鱼?
这里通常钓鱼的单位是碗,就是普通的大碗,一般情况一碗鱼就差不多够一家人吃一顿了,要是不够一碗就只能熬鱼汤了。
但是这一盆鱼是什么概念?
万水长有点迷糊,他从来钓鱼也没用盆量过。
“老万!这是你那在外面念书的大儿子?”有人问道。
问话的人叫沈德真,外号老猴子,上一世他家和万峰家关系不错,组建家庭农场的时候还在一个组里。
这家伙身体好力气大,在四十二连以能干活肯吃苦著称,就因为这个原因几年后他得到了当时连长张子健的赏识,张子健力排众议生生把他提到了农工连长的职位上。
沈德真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三个姑娘长得都是花儿,但儿子就只能算是叶了。
沈德真现在是场院主任,在场院里他就是最大的官了。
万水长的笑容发自内心:“嗯,是我大儿子,放暑假回来看看。”
“啊?他自己回来的?从北辽省?”
“是呀。”
沈德真好好看看万峰:“小家伙不简单呀,这么远你一个人就回来了!”
这有什么呀,如果有必要,万峰自己现在去东南亚都没有问题。
一阵冷风突然就吹过来了,万峰扭头往天空望去,就见东南方向一片云彩黑压压地上来了。
早看东南,晚看西北。
这是要来雨的节奏呀,而且这雨必定是一场急雨。
“这场雨下来就该放片了。”沈德真自言自语。
放片就是把站立的小麦用放片机一趟趟地放倒,在烈日下暴晒几天后用拾禾机拾禾。
这样做的优点是减少联合收割的损失,增加麦子的晒干度以减少在场院停留的时间。
但是缺点是要看天,晾晒期间老天不能下大雨。
如果放片后的麦子被大雨泼了,且一连几天不开晴就有发芽的危险,一发芽就彻底不值钱了。
但这和万峰没有关系,眼看着雨就上来了,不往家跑那就是傻瓜。
“爸,我回去了,待会雨要是不停我给你送雨衣过来。”
说完,万峰就往家跑,跑得比兔子都快。
即便这样,刚一到家门口,鞭杆子雨哗一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