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只剩一件绯色里衣。
景稹弯腰直接将沈岁锦打横抱起,放在里间大床上,又返回将银针取了回来。
景稹帮沈岁锦脱下里衣,搀扶沈岁锦腰身在软枕上趴了下来。
杀景闲一家时,景稹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偏偏拿着银针面对沈岁锦时,景稹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如约而至的疼痛没有降临,沈岁锦转头看向红着眼睛,一直不肯动手的景稹,“你总不希望我之前十四次罪都白遭了吧。”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将素衣撵出去采药了。
景稹握着银针,踟蹰了许久,动作利索将银针扎入沈岁锦后脊。
剧烈疼痛让沈岁锦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沈岁锦用力咬着唇齿,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来。
她若是大喊大叫,景稹肯定会心疼。
沈岁锦朱唇都被自己咬破了,鲜红血珠挂在唇角,腥甜逐渐在嘴中蔓延。
只是这难忍的疼痛,已经让沈岁锦快将味觉一并丧失了。
景稹将自己的手臂送到沈岁锦面前,“岁岁咬我吧。”
沈岁锦咬住了景稹的手臂,不过一会,景稹的白衣就被染红了,已经完全分不清这血迹究竟是谁的了。
一盏茶后,景稹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又帮沈岁锦放了血,沈岁锦的毒才算完全解了。
沈岁锦疲惫无力躺在床上,眼神涣散。
景稹手臂撑在沈岁锦两侧,俯身卷走沈岁锦唇角的血迹,腥甜味道在景稹唇齿逐渐蔓延。
沈岁锦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咬破的唇角后知后觉传来疼痛。
“疼,我好疼。”沈岁锦声音低低的,引得景稹的心已完全揪成一团。
景稹不敢想,这一个月沈岁锦究竟怎么过的。
金针过穴的疼痛,是成年男子都不能承受的疼痛。
景稹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颗昏睡丸给沈岁锦服用下去,在药性发作后,沈岁锦意识逐渐迷离,渐渐睡死过去。
睡着了,或许能减缓疼痛。
景稹敷有薄茧的手指,轻轻从沈岁锦额头划过,将沈岁锦被汗打湿在脸颊的发丝拢在耳后。
景稹起身,让井桃送来了热水,亲自帮沈岁锦擦拭了一下身体,又将被沈岁锦咬破的嘴唇涂上了药膏,方才在沈岁锦身边躺了下来。
手指轻抚沈岁锦肩膀。
“岁岁,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景稹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沈岁锦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解毒后,沈岁锦让人开了云舒院的门。
沈岁锦靠在软枕内吃着小厨房做的水晶饺,绿萼立在一旁回禀道,“娘娘,这几日玉才人疯的厉害,打伤了自己宫里的两个小丫头,这两日太子殿下对她厌烦了,不在往清雅院跑了。”
闻言,沈岁锦面上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自作孽不可活。
沈岁锦神色冷淡道,“绿萼,拿了本宫的帖子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吧,若是玉才人还疯的如此厉害,便将清雅院的宫人都打发出去,等什么时候玉才人的疯病好了,在着人回去伺候。”
“是,娘娘。”绿萼从吉祥手中拿过沈岁锦拜帖匆匆出了房门。
沈岁锦给玉才人香料的用量不是很多,所以玉才人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