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大家还对坛长有些忌惮,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受到惩罚。但动手了一会,见到坛长站在那里仍然没有半点反应,就认为坛长也是默许了,于是,那颗本来还诚惶诚恐的心一下就放开了。心放开,当然手脚也就不受任何的约束,只一会,李土法那点可怜的家当便被一抢而空。而面对如此之多的人,李亚飞也深知自己是寡不敌众,根本就奈何不了,只好任凭事态发展了!
东西抢完了,但是孤魂坛的人并没有一哄而散。他们将抢来的东西放在一边,而人则全聚在孤魂坛的门口。看到这样的阵势,李亚飞的心又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上,暗道:这些人迟迟不肯离去,他们到底还想干啥?
他的脑子在不停地转动。
突然间,一个几乎让人崩溃的猜测突然跃上心头,这些人会不会……
正当他的一颗心脏剧烈地开始狂跳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朦胧中走来,并且渐渐地清晰起来。
爹!那不正是自己的爹吗?李亚飞再也压制不住如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激情,几步迎上前去,“嗵”地一下跪倒在李土法的面前。
“爹!”一声长嘶,如野马的嘶鸣,很响,也飘得很远,然后又从远方的山坳之中回了过来,几乎让天地都有了几分颤抖!
李土法原来是昂首挺胸过来的,突然间遇上了儿子,刚开始,心里的那种突兀还久久地停留在原地,让他反应不过来。他看了又看,没错,这就是自己在前世视为心肝宝贝的儿子李亚飞。怎么?他走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在这里?没到阎王那里去报到,并且转世?再仔细一看,他不但少了一条胳膊,而且连腿都只剩下一只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眼看看四周围着的一大圈黑压压的人,顿时心生疑问,“亚飞,你的腿脚是怎么了?”
此时的李亚飞,已经学的不习惯了撒谎,便如实相告道:“爹,是我初来乍到时不懂规矩,干了坏事,被惩罚掉的。”
李土法心里大惊。“怎么?是被这些人给砍掉的?”
李亚飞点点头,并且哭泣道:“爹,是我自己没守规矩,怪不得人家,我这是罪有应得。”
李土法一下怒从心中起,“什么罪有应得?我李土法家的人他们也敢动?真他妈的无法无天了!亚飞,你快说,这事是谁干的?我也砍了他的手脚,为你出掉这口恶气。”
此时,见到久别了的父亲,李亚飞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所有的味道齐集心头,让他欲言而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那泪水,如三江水涌,整个人哭的撕心裂肺,如从水里捞出一般。
“亚飞,你快说,是谁干的?我现在就宰了他,为你报仇。”
过度的激动,让李亚飞说不出话,他只能是拼命地要摇着头,“爹,不要……不要啊……”
一股巨大的恶气从李土法的胆边生起,让他无法控制一种难压的冲动。他在李亚飞的肩上使劲地捶了一拳,喝道:“你快说啊!”
李亚飞仍然是不住地摇头,而坛长却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神情肃穆地说:“我干的!”
李土法当然是没有注意,在刚才坛长站到了他的面前时,整个包围圈也在一瞬间缩小了!
一周的人都没发出半点的声音,但每个人的一双眼睛里全都发出幽幽的、寒冷的光。
李土法没有顾及一周人的眼光,只是一对拳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一双如火似红的眼睛应对着坛长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那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挪动。
此时的李亚飞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哭的比先前更厉害了,他死死地抱住父亲的双脚,嘴里连连说着:“不要啊!爹!不要……”
此时的李土法,不仅仅是憎恨眼前的坛长,也开始恨起了膝下的李亚飞,不就是我管辖区域内的一介草民吗?何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一想到是治下的草民,李土法的眼里一下就全空了!我揍你怎么了?我李土法揍一个人,还不是像在空气中挥舞一下拳头一样吗?
当脑海中一片空白了的时候,他再也听不见李亚飞那苦苦的哀求了!一只拳头慢慢地举起,然后朝着坛长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