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明显地摆在这里,想要否认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李亚娟也不是那种做事不负责任的人!
可是,昨晚挑“库”的有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的火把举着,无论是路,还是孤魂坛,大家也都应该是看到的,总不可能那么一大帮的人都看错路,走错方向吧?
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李亚娟禁不住一下毛骨悚然起来。
在北坑,谁都知道上高是个不好惹的人,现在,无论怎么想,但事实总是明显地摆在那里。当李亚娟像游魂一样的从孤魂坛那里逛回,在路上遇上他时,她也不得不知趣地对他说:“上高叔,你也知道的,做丧夕道场这样的事,我们都没得休息的,我和吴波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到床上去睡过,真的可能是晕头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把‘库’都挑到你家地里去烧了!上高叔,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我回去跟吴波商量一下,然后让吴波过去你家找你,把你的损失给赔了,你看可以吗?”
上高非常严肃地说道:“至于菜,赔不赔的,都没什么关系,也值不了几个钱,关键是你们这么乱来,把晦气给我带来了!你看我这脚,还有我老婆的脚,怎么这么巧,就一起都弄掉了呢?”
这几天做丧夕道场,帮忙的人多,村里人进进出出的,对于上高夫妻昨天发生的事,李亚娟并不是没有听说过。人家都说你赖,看来还真的是不假,你夫妻那脚不是昨天下午就弄掉的吗?而我家烧“库”则是在夜里,怎么连这个也扯到这上面来了呢?
但不管怎样,毕竟是自己有错,糟蹋了人家的庄稼,李亚娟仍然和气地说:“上高叔,昨天的事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糟蹋了你的菜,我们赔偿你的损失!”
可上高仍然坚持道:“我已经说过,菜是小事,关键是给我家带来的晦气。”
李亚娟心道:怎么会这么的不讲理呢?明明是你夫妻的脚弄掉在先。心里虽然有了气,但她仍想避开这个话题,说:“上高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有些事情还请你多多包涵。”
上高故作一笑,说:“那当然,都是一个村子里人,以后带点东西什么的,可能还会麻烦到你家吴波呢!包涵是没得说的。所以,这后期的治疗费用,误工费等等的,我也不问你要了,你只要把眼前我已经出掉的这点钱出出掉也就是了!”
李亚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接下去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正当她傻楞楞地呆在那里时,一声“卖蒲扇啦!买蒲扇哦!”的叫声从她的身后传来。让她与上高都不禁奇怪地把目光转到那位中年男子的脸上。
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李亚娟的身边,笑笑地问她:“这位小嫂子,你要买蒲扇吗?”
李亚娟摇摇头,说:“不买!”
他又走到李亚娟与上高的中间,脸朝上高问道:“这位大哥,你要买吗?”
上高没好气地回道:“这时候卖蒲扇,神经病还差不多。”
中年男子笑笑,也没说什么,而是拿起手上的蒲扇对着上高扇了扇。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蒲扇扇的风是暖暖的。
正当上高惊楞在那里时,中年男子又笑笑,问:“要买吗?我这蒲扇可是宝扇,扇出来的风是冬暖夏凉。而且……”他顿住话,又朝上高一笑道:“如果你手头缺少什么的时候,只要嘴里念声‘阿弥陀佛’,用扇子一扇,东西就来了!”
上高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过了大半天,他仿佛如在梦中醒来,赶紧问道:“那我如果是缺钱呢?”
中年男子笑道:“也一样。不过,如果是想扇钱,首先得做一件善事,然后就念声‘阿弥陀佛’,用扇子一扇,钱就‘哗哗’飘出来了!”
上高奇道:“有这样的事?”
中年男子笑笑,“怎么会没有?这个是可以当面试的呀?怎么可以打诳语呢?”
上高道:“那好啊!现在就试,试了如果行,我肯定买下!”
中年男子还是笑笑,然后问:“那你现在准备做一件什么样的善事呢?”
“这个……”上高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所以然。
也确实是的,突然间就要想出做一件什么样的善事,谈何容易?
他的眼睛是左瞧瞧,右瞅瞅。
过了好大一会,他突然用手指着李亚娟,说:“是这样的,这个人的家里昨天做道场,把‘库’挑到我的地里去烧了,把我一大块的菜全给折腾光了。这还不算,还把晦气给我带了过来。刚才,我们还在谈论赔偿的事呢!我想,她们家今年的事也实在太多了点,经济确实是非常紧张的。要不,我免了她家的一切赔偿,这算不算是一件善事?”
上高想,光菜赔不了几块钱。要想赔多,就只能从“晦气”这两个字上做文章。他知道李亚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或许自己说了,她还真的是会赔呢!可万一她不认账,跟他犟了起来,那他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吴波是开车的,这乡里乡亲的,以后托他带点东西什么的,总也免不了的,闹僵了反而不美。所以,他还不如趁此机会,免了她的赔偿。如果这算是善事的话,这么做可起到双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