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部的神情并未因死亡的痛楚而扭曲变形,但也不祥和,除去凝滞就是凝滞,只有那一对由于瞳孔放大而显得非常空虚的双眸,如同死不闭目一样,直直地盯住天花板,好像在倾诉着无穷的不甘与惊讶。
自然地,我也该想到,会致使尸体呈现这种模样,可能与他的家属发现他死亡之后,曾尝试晃动他,并将他抱起有关系。只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闭上麦浚的双眼呢?
柯摩斯查看一番麦浚的尸体之后,又在病房中绕了一圈,到了最后,似有若悟地回到房门口,看着病房里面。
此时,汪叔他们也谈完了事情,走到病房里面,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位主治医师。
“你们何时发现麦特勤的死的?”柯摩斯忽然问起恰巧经过他旁边的主治医师道。
“应该是在中午一点钟左右吧,我是忽然听见死者的家属的哭叫声,就赶来查看,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医生答道。
“是一点钟没错。”麦浚的父亲就站在门外说道:“原本,我们说好吃了饭就来看他,谁知道,才进门,小浚就…”话到此处,他再也无法说下去,只好长长地叹一口气。
“中午一点吗?那请问,你们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时间?”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当时护士过来为他换过药水。”医生答道。
“十一点半到一点钟,不过九十分钟的时间。”柯摩斯皱起眉头思忖了片刻,忽然嘴角一翘,流露出一丝揶揄的笑意,喃喃地说道:“有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小斯,你说得这叫什么话?麦特勤都死了,你竟然说有意思?”汪叔有点气不过地说道,语气里带有浓浓的责备与埋怨。
但是,还等不及柯摩斯说话,我却已经明白了柯摩斯说“有意思”的含意,抢先一步问道:“小斯,你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快说说。我到现在连麦特勤的死因都不知道。”
说完,我又看向站在外面的麦浚的家人问道:“你们当时怎么不将他眼睛闭上呢?现在都僵硬了,要闭上就困难了。”
“小原,这恐怕不能怪在他们的头上,我估计,他们当时肯定也想帮助麦特勤闭上眼睛的。只是,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导致无法做到。”柯摩斯说道,并且对汪叔阐释道:“汪叔,我说的有意思并非指麦特勤的案子有意思,而是指本案的凶犯有意思。”
“你说凶犯?麦特勤不是自杀身亡的吗?怎么会有凶犯呢?小斯,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汪叔反驳。
“不是的,本案乍一看像是自杀身亡,实际上却是他杀无疑。”柯摩斯进一步作出解释:“小原,你不是不知道麦特勤的死因吗?我来告诉你吧,他是因为血管里被人注射进空气导致死亡的。这并非是由于医疗事故造成的,原因是连接他的身体的输液管,被他自己给拔了出来。另外,考虑到护士前脚刚刚离开,及医院的走道上均有监控摄像头。综上,若是在此期间,没有人再进到这病房里面,就只有被认定为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