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木摒弃杂念,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剑上。
天心处真气涌出,以数倍的高速运作起来,同时也令对方的剑招看起来缓慢许多,甚至暴露出接下来可能行进的剑招轨迹。
但是,南宫紫凝本身功力极高,家传绝学“四季剑法”又变幻莫测,即便雷森木思感已经得到大幅度提升,也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她的下一步行动路线。
如果被她刺死在这里,那自己就死得太冤了些。
生死关头,雷森木灵台处一片清明,倏然发起的灵觉隐约捕捉到一丝线索,当下以肉掌代替重剑,一招劈向她的持剑右腕。
毕竟是有资格正面单挑魔利黑的人,南宫紫凝哪里将他这点功力放在眼中,加快身形的同时将左手横切,以贴身短打之势截击雷森木攻出的那只手掌。
雷森木早已料到她会这样,硬生生收住掌势,以一个微妙的变化,避开她的左掌,随后仍旧劈向她的持剑右腕。
南宫紫凝没想到他竟然能将掌法使得如此灵活,不禁微有些意外,不过仍旧面露不屑之色,转而以左肩冲撞向他的胸口。
由始至终,她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令自己生厌的臭小子,所以只出了五六成功力。
雷森木自然施展逍遥游的绝妙轻功向侧方横移,避开了这直能破碎岩石的杀招。
然而南宫紫凝并未表现出任何失望,而是以雷森木预计不到的方位角度,如影随形地再攻出一掌,正中他的后背。
雷森木一声惨叫,重重地撞上屹立在墙角落里的一副明光铠古董,甲片“哗啦啦”分解了一地。
他将一大口鲜血喷在地板上,随后一动不动了。
“住手!”南宫中天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急切传来,可惜已晚了一步。
四周的保安方才现身,因为事先都得到了大小姐的严厉警告,不得半途插手,然而令他们也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闹出人命,顿时傻眼。
南宫紫凝更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臭小子这么不抗揍,只挨了一掌就变成这幅模样,正要上前查看对方死没死时,只见南宫中天已一个旋风卷至她身前,怒道:“你干什么!”
南宫紫凝冷冷道:“他惹怒了女儿,死了活该。”
南宫中天像头一回认识女儿似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方才转过身子,一言不发地来到雷森木身前,问叶流云道:“他怎么样了?”
叶流云正蹲在地上查验雷森木的伤势,片刻后在他的后背穴位上揉了几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羊脂玉小瓶,从瓶内倒出几粒药丸塞进他嘴里,之后才对南宫中天道:“董事长您不用担心,他只是受了些轻伤,很快就会醒的。”
南宫中天知道叶流云素来不打诳语,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雷森木觉得一股冰凉沁脾的液体从喉间直落入肠胃,重新激发了体内生机,慢慢苏醒过来。
背后掌伤带来的疼痛已大幅度减轻,全身气脉也恢复了畅通无阻,见南宫中天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便苦笑道:“我没事。大小姐的武功的确厉害,难怪当日连魔利黑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这话夸张了,毕竟南宫紫凝的年纪摆在那里,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魔利黑,当日魔利黑之所以选择离开,完全是因为顾忌到门外的南宫中天,倘若这对父女联手,那自己绝无半点胜算。
南宫中天语带歉然道:“雷兄弟,我刚在茶室闭门练功,所以没能及时听到,累得你……哎,都是我教女无方。紫凝,快过来跟雷兄弟道歉!”
“凭什么?我不道歉!”南宫紫凝顶撞了一句后,卷起一团紫云朝楼上而去,再也不看雷森木一眼。
南宫中天见状苦笑道:“她母亲死得早,都是我把女儿给宠坏了。”
这当世豪雄在家族和企业中可谓说一不二,偏偏对这独生爱女毫无办法。
雷森木嘴上谦逊几句,心中却是感慨万分,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人命如草芥了。
如果刚才南宫紫凝真的杀了自己,恐怕也不会受到任何帝国法律的制裁,甚至连走个过场的必要都欠奉,直接不了了之。从此,黄土之下不过多了一缕冤魂而已,谁还会记得自己曾来到过这世上?
经过这么一闹,心里因偷账目一事而对南宫家产生的最后一丝歉疚感也荡然无存了。
回到房中后不久,就见叶流云直接推门而入,脸上依旧那副冷酷的表情:“伤口还疼么?”
雷森木正要回答说不疼时,却见他转身关好房门,冷冷说:“去床上躺好,脱光衣服,屁股朝上。”
口气不容置疑。
雷森木捂着胸口,骇然道:“你……你想干啥?”
叶流云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片,有些没好气道:“奉董事张之命,来给你背上抹点药油。这是他家祖传之宝,在晚饭前你应该会痛苦大消。”
雷森木心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顿时大喜,连忙脱光上衣,跟只青蛙似的一下蹦到床上,屁股朝上乖乖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