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闻言,勃然大怒,抽刀便架在韦太监脖颈之上。
韦太监感受到脖颈冰凉,这把杀敌无数的刀,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以及死亡的味道。
不过这又如何?
韦太监的挚爱玉如意已经身死,他也不愿意苟活于世,巴不得这黄钟立刻下手给自己一个痛快活。
黄钟脸色阴沉,皇帝待他不薄,他视皇帝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如今“父母有难”,做儿子的如何不着急?
黄钟厉声道:“你是否有解毒之法?说出来,黄某饶你不死!”
韦太监露出癫狂的表情,脸上肌肉全部扭曲在一块,十分狰狞可怕。
韦太监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旋即,韦太监脖颈一偏,锋利的刀锋划过,将他的脖颈划了一道口子。
口子顷刻间涌出血液,飞溅在黄钟的脸上,也飞溅在黄钟的心里。
黄钟大喊一声,控制不住愤怒,立刻挥刀将韦太监的脑袋削了下来。
此时,李宕已经缓缓走入大殿。
李宕看着还在痛苦喘息的皇帝,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宕握住皇帝的手腕,替皇帝把脉。
遂后,李宕眉头皱起。
这皇帝脉象虚弱,显然是活不久了。
李宕眼神之中闪烁过一丝落寞的情绪。
李宕说道:“黄钟兄弟,陛下他…”
李宕摇了摇头,没有将话说完。
黄钟心中一痛,眼眶泛红。
而此时,将死未死的皇帝,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这皇帝居然在临死关头,感受到了一丝释怀、一丝豁达、一丝从容。
这一刻,这名昏庸无道的皇帝,居然没有害怕的情绪。
这皇帝转动眼珠子,看了看四周。
四周的大臣死的死,没死的也只剩下了半条命。
可皇帝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愤怒,反而是解脱。
这皇帝强忍疼痛,坐在地上,挺起腰板。
“朕,对不住你们!”皇帝深思熟虑,遂后缓缓说道:“以前是朕昏庸无能,沉迷女色,直到今日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许多人为朕着想,朕心甚慰。”
黄钟与李宕静静站在一旁,此刻的大殿里,只有他们二人是站着的人,其余人都已经站不起来了,以后也更加不会站起来。
而大殿之外,军队已经集结,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皇帝再开口说道:“朕愧对你们,朕受女色诱惑,荒废国事,乃是昏君,而尔等却还是追随于朕,是朕辜负了诸位爱卿的厚爱。”
皇帝咬咬牙,竟然站起来。
而后,这皇帝躬身作揖,说道:“朕有愧诸位!”
一干大臣眼眶泛红,他们身上的疼痛已经没有心里的疼痛那么强烈。
他们的心早已经碎了,而此刻,皇帝的举动无疑是将他们的心重新粘连在一起。
很多时候破碎的东西可以修复,可是修复之时,需要耐得住重修之痛。
这些大臣们露出微笑,更有甚者,泪水已经止不住流落下来。
此时,这皇帝转过身,面对黄钟与李宕二人。
皇帝说道:“黄钟、李宕,帝国的未来,可就要托付给二位,在场的诸位爱卿皆是吃了酒菜,中毒颇深,又无解药,恐怕…朕还有一子,今年十二岁,原本再过一个月便要立为太子,可惜朕已经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刻,如今只能托付给二位爱卿,还望二位爱卿辅佐新皇,带领新皇再造繁华盛世。”
黄钟热泪盈眶,应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