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这么晚了你怎么蹲在门口不进家呀?”
张姨挎着包似是要出门,结果出来看见对门的小姑娘抱着膝盖低埋着头,蜷缩在家门旁的暗角里。
闻声,黎星沉缓缓抬起头,礼貌乖巧地牵起唇角,温声解释原因:“我下楼丢垃圾把门关上了,上来忘记拿钥匙了。”
“那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吧。”张姨手往包里要掏出手机。
“不了不了。”黎星沉赶紧站起来,蹲久了腿麻,猛一起身还有点眩晕,她忍着不适,婉拒了张姨的好意,有些支吾:“我...我还是自己去找赵姨吧。”
“那行吧...”张姨神色犹豫地下楼。
赵惠是个大嘴巴,也对收养黎星沉这桩不满意的事儿没个忌口,到处都要叨叨一遍,稍微近一点的邻里就都知道她的情况。
张姨也是心疼这乖孩子,下了一半楼梯转身对她说:“实在回不去就敲我家门,你叔就在屋里啊。”
黎星沉点点头,“谢谢张姨。”
等张姨脚步声越往下越远,楼道的声控灯灭掉,黎星沉敛下眉眼,重新蹲回角落。
黎正业已经回公司了,他负责的项目太忙了,要天天连轴转跑实地测数据,要不是休假平时他都是直接住在员工宿舍,连周六日回不回来都要看情况。
赵惠在楼下棋牌室打牌,黎星沉知道是不能去打扰的,就算只要个钥匙也不行,赵惠不但不会给,可能还会骂她一顿。
黎星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出的黎昀身上,可是自从那晚之后,黎昀就没再和她说过话,白天早早出去,晚上很晚回来。
楼道的风窗破了没修,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秋季夜晚的凉意袭来,黎星沉脚上穿的是拖鞋,单薄一件长袖t恤没穿外套,她抱紧身子还是忍不住打哆嗦。
实在等不到黎昀了,纠结了会儿,她决定去棋牌室探一下情况,万一赵惠正赢着说不定会给她钥匙。
棋牌室在楼下小卖部后面,这里是晚上的居民小区里最明亮,也是最吵噪喧闹的地方。
一进去,烟味汗味脚臭味浓重交杂,吆喝下赌麻将出牌的声音混在一起,还有老虎机的哗啦啦出币声。
黎星沉皱眉掩鼻,一抬眼发现很多人在看自己。
“谁家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啊?”嘈杂中她听到一句。
黎星沉往麻将区走,很快就看到了赵惠那一头新烫的卷发,但是又继续往前没走几步,她却停下了。
很明显,赵惠正在和牌桌上的另一个人对着吵。
黎星沉觉得要钥匙不太可能了,她站在原地愣着,忽然一只手碰上了她的肩膀,一阵难闻的腋臭气味传入鼻子。
她下意识闪躲开,转头看见了一个油腻秃头的中年大叔,猥琐笑着,露出一嘴满是黄渍的牙,“小丫头找谁啊?”
周围人注意到,都是骂他一些乌七八糟的,他也不以为然,眼睛直直贪婪地盯着黎星沉。
黎星沉紧着秀眉,慌张摇了摇头,想要出去,却被肥胖的身体挡住路,“走,叔叔带你玩好玩的。”
边说边要再次伸出手,黎星沉害怕的连连往后退躲,胳膊不留意磕上了牌桌角,她顾不得痛,想从边缝挤出去,大叔往前想要拽她。
旁边人都看着,骂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牌上,没人出手管,一是不多管闲事,二是觉得他没那个胆子真胡来。
突然一声惨叫,大叔的耳朵被一个看着就很虎的大婶揪住拧,是他老婆。
他被拽着耳朵拖了出去,“一栋楼里的小姑娘你也敢调戏?!想坐牢老娘亲自送你进去!”
黎星沉惊慌地跑了出去,赵惠还在为那几张牌吵得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连头都没有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