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劳什子赌石大会,不如说是路边摊,赌石行把翡翠原料摆在各个展台上,参加赌石的人彷如菜市场买菜一般来来回回的挑选。
开业的大喜日子,今天应该会出不少好货。
南易走到标着数字“6”的展台,上面放着一块南瓜形状的翡翠原石,赌石行的工作人员正在介绍着:“这是一块从缅国帕岗运过来的老坑种,大家都知道帕岗是缅国开采最早的矿坑,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
里面产的翡翠质量最上乘,这块原石绝对是好货色,大家看这毛料外面有松花,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有玉在内的表现。”
“照你这么说,里面一定有翡翠?”边上的一个中年人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工作人员说道:“这位老细,赌石既然被称作赌,那就是说石头里面能不能出翡翠谁也保证不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一刀富不是么?”
中年人不说话了,身为赌石老手,他当然明白哪怕就是最有经验的赌石大师,都没法肯定里面能不能出翡翠。
“这毛料表皮黄灰,看上去应该是帕岗的老坑种不假,不过整体表现不好,上面有很多地方开裂。”边上的另一个人说道。
经他一提醒,其他人这才恍然发现毛料上有不少裂痕,背面的一道还深入到石头内里。不少人拼命踮起脚想透过裂缝瞅瞅里面的表现,但很可惜,那道裂缝不大,根本看不到里面。
看着这些人的神态,南易在边上偷笑。
这道裂缝裂的太是位置了,在正中央,要是有人咔嚓从中间切开,看到里面没有翡翠,估计就会把有松花的那边切开,要是还没翡翠,那多半会把剩下的一半低价卖给别人。
南易打算玩玩,不过他的预算只有100港币,最好是等大家都没信心,剩下的原石当垃圾扔的时候,他去免费讨一块来切着玩。
“这石头不好判断,裂痕多,可每道裂痕都看不到绿,风险很大。”边上又有一个人说道。
工作人员不慌不忙的说道:“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要赌,要是直接能看见里头,那还有必要赌,明码标价拍卖好了。”
“这毛料几多钱?”
终于有人问了一句紧要的。
工作人员把一直摆在原石边上的标牌转过来,上面标着20000港币,
这个价格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看来赌石行也明白这原石的表现太差,没敢把价格定的太高。
价格不高,有的赌,周围的赌客目光炯炯的盯着原石,彷如这是一块金子。
这时,工作人员又说道:“各位老细,按照赌石行的规矩,这两万港币只是底价,各位老细可以随意报价,价高者得。”
南易心里暗笑,“林守正是个人物。”
在南易思考之时,现场已经开始有人喊价,大家都是来赌石的,这块毛料又出自缅国八大老厂最好的帕岗毛料,值得赌一赌,运气好能赚个几万十几万。
众人纷纷竞价,这块毛料的价格很快就涨到了五万港币。
“还有没有哪位老细出价,如果没有,那我宣布这块原石归这位老细所有。”
赌石行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一位谢顶中年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台前。
“老细,请问你是要托运,还是现场解?老细要现场解的话,我们赌石行有全套工具和最好的解石师傅,解出来翡翠,我们赌石行也会高价回收。”
“解开。”
听闻谢顶中年要解石,围观人群立即亢奋起来,连隔壁展台的赌客也纷纷围拢过来,等着看解石的结果。
赌石行的工作人员熟练的把矿石搬到切石机上,黛温凑到南易边上问道:“老细,这就是解石?翡翠是从里面出来的?”
南易点头说:“是的,不过这一块里面未必有翡翠。”
南易和黛温说话的工夫,解石师傅已经开动了,就见他熟练操作切石机,按照谢顶中年的要求,从最大的裂痕处切割。
现场极度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把心提到嗓子眼,眼睛死死的盯着切石机下的翡翠原石。
刺耳的切石声响起,毛料被一点点切开,令人失望,解石师傅把整块毛料一分为二,也没有见到一丝翡翠的绿色。
谢顶中年的脸色非常难看,可还是不死心,在有松花的那一边画了一条线,让解石师傅继续解。
可随着切石机一刀、两刀、三刀下去,松花毛料被切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却依然见不到一丝绿色的影子。
谢顶中年颓然的坐在地上,人群中一阵讥笑,又有一阵同病相怜的叹息。
“扑街,赌输了,五万块没了,这石头真邪门,这么好的成色,居然一点绿都不出,真够衰。”
有人讥讽,自然有人想着捡漏,人群中一个人走到谢顶中年边上,“剩下的废料还赌不赌,不赌就卖给我。”
谢顶中年竖起两根手指,“我成本五万,切了一半,两万卖你。”
“讲笑咩?就这废料,你仲要两万?五千蚊,卖就卖,不卖你自己带回去腌咸菜。”
谢顶中年狠狠一咬牙,“拿走!”
双方成交,毛料新主人让解石师傅继续解石,滋啦滋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南易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解石机上,他看向边上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青年,这人就是林守正了。
果然,看他的一身名牌,还有边上跟着的赌石行工作人员,什么狗屁第一桶金,玩的就是左手倒右手,搞噱头削凯子的游戏。